‘寒冷并不一定只在冬天发生，有时候，人们之间的情感与关系，却比冬日还要寒冷。
叶明一直以为，这个场面本应该是一场哭闹，或者是辱骂和埋怨，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如此平静无波。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站在停尸床前的中年女人。
女人的皮肤很白，被惨白色灯光一打，更是透出了淡淡的青色。
多年后叶明曾回忆这个时刻，用他自己的话说，当时唯一的感觉只有消沉。
有人问他：“这种消沉来源于叶明当时所看到的画面么？”
叶明却回答道：“消沉来源于对生命逝去的那中无力感，于国超可能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医生，可是，对于于国超的妻子来说，他却是一个家庭的一份子。
不管对别人来说于国超是教授也好，是专家也好，可是，对于现在正站在停尸床前的女人来说，于国超是和她一起走向生命结束的伙伴。
而这个中年女性，却在不该失去的时候，失去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从停尸柜里不断冒出淡青色的凉气，与于国超身体上残存的阴冷白气不断地交缠在一起，它们缓缓地升起，却又在转瞬间，就消散不见，像极了生命的脆弱与不堪。
女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转头看着叶明，叶明能从女人的眼底看到深深的绝望与悲哀。
“我可以将他带回家么？”
叶明咬着牙，艰难地摇了摇头。
于国超尸体已经被粗黑的医疗用线缝合在了一起，黑色线布满了他的全身，密密麻麻像是一张破碎的蛛网。
女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于国超身体上的伤口，似乎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惧。
她的双眼中，透露出如水一样的柔光，轻轻地俯下身，嘴里喃喃的低声说着只有她和于国超两个人可以听到的话。
至于叶明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叶明却不肯透露哪怕一丁点儿的口风。
密布的伤口像极了命运对于国超的嘲弄，岁月曾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伤口，致使他褪去了理想，变得世故。
也许正是这些改变，让‘行刑者却唯独选择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这却带走了他的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的——生命。
“让我单独和我先生待一会儿吧。”
叶明听到了于国超妻子的话，转身走出了停尸间，默默地带上了门。
恨吗？叶明不断地这么问着自己，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不是秦帅，那个别人眼中的‘行刑者，那一切的悲剧，都不可能发生，至少，于国超家的悲剧，不会发生。
你明明应该是一个地面上的执法者，因为什么，让自己变成一个黑夜下的罪犯。
而且，还是罪无可恕的那一种。
叶明握拳的手看起来有些发白，仿佛有一块参天巨石堵在心口里面，他大口地吸了一口气，却被空气中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呛地咳嗽起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接起了电话，“谁……”
“我，李汨，常彦龙去
第九十章 告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