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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丘聚,凡事要有分寸,不要欺人太甚。”
      “大明律法之前,有何分寸可讲,离一个时辰还有片刻,若是仍无所获,秦某甘心领罪。”
      秦寿踏前一步道。
      “牟帅,你听清了吧,前言仍然作数。”
      丘聚自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吩咐道:
      “干活吧。”
      秦寿径直奔向里间卧室,陈氏夫妇随后紧随。
      再度扫视一圈,秦寿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陈主事平日很是俭朴啊,这卧室内也不见几个贵重家私。”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陈良翰此时也前恭后倨,不复方才客气:
      “怎么,节俭度日也是罪过?”
      “当然不是,不过和外间陈设,以及贵府格局比起来,觉得有些表里不一罢了。”秦寿笑答。
      “这几口箱子据陈夫人说,是阁下订做的。”秦寿踱到衣箱前。
      “不错。”陈良翰点头。
      “秋天的呢?”秦寿突然问道。
      “什么秋天?”陈良翰一怔,程氏脸色有些苍白。
      “第一口箱子上写的是韩昌黎的《早春》,第二口箱子写的是陆放翁的《初夏》,最后一口记的是柳柳州的《江雪》,咏秋的那口箱子去了哪里?”
      秦寿一边用脚踢箱子一边说道。
      “哪里有什么秋天,陈某当初只做了三口箱子。”陈良翰强自镇静。
      “原来如此。”秦寿点头认可,又转身走到拔步床前。
      “府上这熏香别致得很,不知出自何处高人之手,有何妙用。”秦寿举起香炉问道。
      陈氏夫妇二人神色更加紧张,陈良翰期期艾艾道:
      “此乃显应寺主持所制的驱虫香,入夏之后,蝇虫渐多,用此香可少些烦扰。”
      “哦,秦某夜间也不堪蝇虫所扰,厚颜请讨,不知陈主事可否割爱?”
      陈良翰稍稍平复了下,笑道: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改日便命人将香送到贵处。”
      “不必麻烦了,这个就好。”秦寿招手唤过一个番子,将香递给他:
      “给我拿回去。”
      番子领命出屋,陈良翰连忙阻止:
      “秦铛头,这是何意?”
      “没意思,来人,给这个屋子透透风。”秦寿道。
      “是。”几名番子上前开窗,陈良翰左阻右拦,如何挡得住。
      浓浓的香烟逐渐散去,屋子里也明亮起来。
      “苍蝇,这么多的苍蝇。”几个番子惊叫道。
      只见拔步床顶端纱幔上,蛰伏着许许多多的苍蝇。
      “都别动,散开。”秦寿喝道,转首笑道:“贵府养的活物很别致。”
      陈氏夫妇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屋内的熏香气越来越淡,石雄再度抽了抽鼻子,“四铛头,味道不对。”
      不用他说,连秦寿都闻到屋子里有一股腐臭的气味。
      香气散尽,那些苍蝇都活跃了起来,嗡地一下飞起,声势吓得几个番子都退了一步,连连挥手驱赶。
      那些苍蝇也无意与人纠缠,不一会儿便转向床下聚集飞去。
      秦寿似笑非笑地看了夫妇二人一眼,喝令道:“把床移开。”
      “不要。”程氏一声哀鸣,晕了过去。
      陈良翰紧紧揽住妻子软倒的身子,近乎哀求道:“秦铛头,给我夫妇一条活路吧,陈某愿倾家相报。”
      “晚了,这话去跟府上的冤魂去说吧。”秦寿神色冰冷。
      这张拔步床比想象的要轻,两个番子用力推搡,便移了开去。
      “四铛头,这下面有古怪。”番子叫道。
      秦寿过去一看,床下的数块青砖接缝并不严密,有松动之象,示意左右,“往下挖。”
      几个番子掀起青砖,以刀做锨,向下掘去。
      不过挖了尺余,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越来越浓,连正间的丘聚与牟斌都惊动了。
      “挖到了。”挖土的番子叫道。
      “抬上来。”秦寿兴奋喊道,二爷这波稳了。
      一个杉木衣箱被抬了出来,形制与那三个一模一样,秦寿上前抹去浮土,见箱子外面镂刻着一首七绝: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杜樊川的《秋夕》!”
      秦寿得意忘形,随即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顺手打开了箱子……

第 25章 破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