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一下子凉了,如坠冰窖。反应过来后,他翻遍全身口袋,将预备好的食宿费一股脑往她脚下扔。她冷眼望着他,不为所动:“别犯傻,到时候饿肚子你就知道后悔了。”
她没收他钱,看着他跑远后,不声不响回到楼上。
故事到这里进入尾声,今天从他们的每日十分钟到巷子里的重头戏一气拍完,工作量浩大,但结果非常令人满意。
除了陆孝清。
他脸色阴沉,怎样也看不出赞许,搞得导演编剧摄像等人全部噤声,不知哪里又触碰了顶头上司的怒点。
许沁柔还没走到后台换衣服,就被他抓着手腕塞进汽车:“你拍这些做什么?这电影你别想上映!”
她依然顶着红玉的装扮,不过神色已恢复正常:“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之一,也是我的某种猜测,看你表情,我似乎猜对了。陆先生,我这部电影没说假话,你们其他的相处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她一直记得你,否则怎会保留你送的琵琶这么多年?”
不用看他脸,她也知道他动容了,呼吸声都比平日重。于是她趁胜追击:“我找不到她在哪,但这部电影上映后,她也许能看到。虽然她应该是成了家,不会再来联系我们,可这多少是个安慰。”
余下的时间他没再说话,许沁柔明白这把稳了,接下来就该准备今晚的盛宴了。
回到南京西路的别墅,已经下午一点钟,他们还没吃午饭。这个时间了,他也不想再回办公室,便叫家里的下人和厨子做了一顿简餐。午餐完毕,她先发制人,约他下午一块儿出去走走,不去舞场戏院,只逛逛上海的大街小巷。
“我来这好久了,都没机会到处走走,有司机也没用,没人陪的话出门就没意思。”许沁柔软磨硬泡,把他拉出去兜风,给他买各种小零嘴,并豪气干云地表示:“今天下午所有开销由我支付,我请客你享受就好。用不着跟我客气!”
陆孝清无奈地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和鸽蛋圆子:“谁也没说要跟你客气。”
她扭过头无声地笑。不管最终陆孝清能不能爱上她,她现在是对他柔情满满,就盼着他面具全部开裂,将柔软部分悉数暴露的那一刻。爱不爱的,她已经不是那么在乎,身边守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日子能过得有滋有味,这是平凡人最大的福分。
至于系统会怎样评判她这次的任务完成度,她心里没底,也懒得一遍遍刷任务面板。
吃了一肚子零食,陆孝清回家时对晚饭兴趣缺缺,喝了两碗汤就放下餐具。待许沁柔吃完抹嘴,他就准备上楼洗澡了。他卧室里有浴室,进门后便要落锁。许沁柔来不及强行挤进去,只能动其他脑筋。她特意在自己屋打扮一番,估摸着他时间差不多,便来敲他门:“你好了吗?我房间的花洒有问题用不了,借下你的浴室?”
“花洒换了没多久,这就坏了?”
他开门的瞬间,她死命往里钻,把他也塞进来,重新给门上了锁。而后胳膊腿搭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间:“你身上好香。沐浴液的牌子是我代言的那款吧?”
他上当了,被她扑倒在床上,她像条柔韧有力的蛇,缠上了猎物就不会松脱。
“这是第二个秘密:我想要你。”
“少跟我胡闹。”他去掰她手。但这时她早年打下的杂技功底发挥了作用,当年是怎样缠在杆子上上的,现在就怎样缠在他身上,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上来,腿勾得死紧,他怎么用劲也甩不开她。
“干嘛这么抗拒,同样是年龄差了快三十岁,你和其他女人怎么就过得那么和谐?”她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你在顾虑什么?电影里的情节可别当真了,别说做实事,你和我娘从始至终没有亲密的举动,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要是有了,你觉得她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记得你?我和你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为何你对我像躲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闭嘴。”
“还是说你觉得她的女儿也算你的女儿?别做梦了。你认我还不认呢。”许沁柔绝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你有想过和她成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又得打击你一回,电影里她的反应是真的,就算记得你她也谈不上多爱你,爱你也未必愿意跟你吃苦受穷,最后还是要为了饭票丢下你。”
她能感到这番话是把双刃剑,刺伤他的同时,她自己心中也有一个角落在隐隐作痛。
他的伤疤被撕裂了。是了,当年做戏园子的案目,卖水果,做学徒,一路摸爬滚打受尽屈辱,为的也不过是能吃饱饭,有朝一日能有底气站起来。那些往他身边贴、百般讨好他的女明星们莫不如是。生计都解决不掉,谈尊严就是在说笑话。他总试着在她们身上找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她压下痛楚,笑得更妩媚更真诚:“我想要你。我娘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何不往前看?我陪着你,咱们生几个孩子,都好生培养,个个有出息,养大他们我们再快快乐乐地活到老。你比我大这么多,咱俩很可能没法一起死,不过不要紧,到时候你拉着我的手,走的时候不会害怕的,等个十几年没准我就过去找你了。”
哄孩子似的把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许沁柔蠢蠢欲动,准备开餐了。酝酿了二十分钟,她侵占了他。
第六十五章 天涯歌女3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