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找人?刘司令在里头办事儿,你先去别的地儿玩玩,过一阵子再回来吧。”
她当然知道他在办什么事儿。
“怎么这次还带保镖过来了?”许沁柔轻蔑地笑笑,“难道害怕区区一个弱女子对他做出什么来?”
青年闻言,面色一沉:“小姑娘家还是学学大人怎么说话为好,不要一开口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次数多了难保别人没有耐心。”
她瞧了瞧他腰间的枪套,认怂,乖乖走出这条胡同,去天桥下头转悠了。仔细想来,她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着青年面善,就敢流露些许真实情绪,还妄图蹬鼻子上脸,等人家亮出武器,她也只好夹着尾巴溜走,屁都不敢放一个。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快完事儿了,许沁柔开始往回走。到了胡同口,正好看见刘司令和他的副官慢悠悠往外走,他砸吧几下嘴,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副官:“等下还要见戴师长,你都安排好了吧?”
“放心吧,不然您带我出来有何用啊?”副官笑道,“戴师长新进门的姨太太打牌是把好手,今天你们可以好好过把瘾。”
目送他们离去,许沁柔才敢推开家门。红玉已经整理好着装,没事人似的,看到她回来还笑了一下:“买了菜了吗?”
“没呢,昨晚不是还有吃剩的面,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就出去唱曲儿,现在菜钱都不够了。”
在红玉听来,这话像是某种指责,她最近没怎么帮人洗衣服,进项几近于无。刘司令来找她,好几次都记不得给钱,她又脱离了这一行,不好意思开口要。原先在玉红院从不会出现干完不付钱的客人,这样的人早就被保镖揍得鼻青脸肿扔出去了,因此要债这门功课,她远远够不上及格线。
许沁柔见她脸色不对,回味过来,连忙解释:“新年刚过完没多久,这会儿出去卖艺没准能找到一些跟以前不一样的客人,毕竟这会儿好多外地人过来旅游。”
这番话太牵强,许沁柔自己都说不服自己。好在红玉没有持续低落,她拿来琵琶,塞给许沁柔:“还说要卖艺呢,这段时间都没听你练习了。现在弹一首给我听听,久了不练指法要生疏的。”
“那不一定,你隐退多少年了,也没见你生疏啊。”有台阶下,许沁柔赶快接过来,顺带奉承她两句。
“我不出去弹琴,不代表我没练习啊。今天你临阵磨枪,要是达到我的标准,明天就可以出去唱了。”
她弹了两首简单一点的,温习一遍指法。红玉在旁边听得心不在焉,一曲终了忽然问她:“小八明天陪你去吗?有他在我放心点。”
“他明天没空。”许沁柔摇头,“人家现在能在台上独当一面,要成角儿啦,忙得很,哪来的空闲一天到晚给我当保镖?我也长大了,这个头比好些男人还高,你担心什么呢。”
事实证明,这种话不能乱说,一旦打了包票,往往就是倒霉的开端。
翌日她抱着琵琶走到天桥下,还是站在自己原来的位子,拉开架势准备弹唱。这时最初被徐小八打跑的两个混混又过来了。
他们许久未在这一带露面,许沁柔一直以为他们已经转移了地盘,现在看来这两人压根没有地盘,逛到哪算哪。他们见到她,一开始还忌惮徐小八,害怕他就在附近,没想上来招惹。她自知情况不妙,收摊时间比以往早一些。第二天早上去找徐小八,李五爷表示今天他要上台,没法儿陪她。
这两天上门找红玉洗衣服的人不多,有几次刘司令来找她时看到其他男人在,不由分说就把枪拍出来。底层那些汉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个个屁滚尿流逃之夭夭。长此以往,就没几个人乐意过来找她了。谁想洗个衣服还要冒着被枪毙的危险?
红玉心里叫苦不迭,但不敢得罪了这尊神。刘司令每回上完都记不住付钱,好像觉得红玉现在还是他宅子里的姨太太,来兴致了就随便搞,毕竟她靠他养着呢,平时一日三餐从未短了她的,隔段日子还送她首饰和支票。
许沁柔每回都老老实实缩在自己房间,躲进大柜子里,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因此刘司令注意不到她。虽然她很想代替红玉出面问他要钱,但是且不说要不要得到、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个钱一旦开始要,等于把红玉再次推进泥潭,让她再度回到老本行。彻底放弃这笔钱吧,心里又憋屈得很,而且眼下生活也越来越困难了。
她当然不能逼红玉开这个口。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去天桥下卖艺,至少这个钱来得干干净净。徐小八不能来,她也没辙,硬着头皮上吧。
于是她顶着混混们不怀好意的眼神,照常弹琴唱歌。一个礼拜过去,混混终于确定徐小八不会来了,在她向观众要完赏钱准备收摊时,光头走上前笑道:“我也有样东西想打赏你。”
第三十九章 天涯歌女1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