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黑暗中的毒蛇,随时都能挺起来咬你一口。
“原来,你一直在骗朕。”庆盛帝面色铁青,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被他一气,只感觉自己胸口有一股气堵住了。
“骗?父皇,要是我不骗的话,怎么能够在这没有母妃,没有父皇保护的宫中活下来,就连本来属于我的太子之位,也只是因为程汐灵耍了一个众人都知道的小花招而丢失了。父皇不是一向很有眼色的吗?怎么就因为这简单的计谋就把孩儿关到了大理寺?”程汐湛低着头俯视着半靠在床上的庆盛帝,这个他一直恨着的男人。
“父皇,都是儿子,你为什么能狠的下心呢?都是你的妃子,你为什么又能狠的下心呢?”
“你想说什么?”
“呵,我想说什么?你偏心我不管,你把我往太傅身边一扔,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也不管。因为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恐怕就是个不中用的,甚至可有可无的废物吧。不过,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母亲那样?”程汐湛仿佛又想起了那年樱穆难产,那个连绵不断的雨夜,活生生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庆盛帝抬头看着这个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儿子,他的脸很年轻,面容和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时的樱穆逐渐重合,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
程汐湛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灰败和落寞,他毫不留情地讥笑道:“怎么,认命了吗?即使不承认,你还是老了啊父皇,你年轻时的大胆和无所谓呢?那时候的你,要是能有半点现在的觉悟,恐怕就不会这样了吧。”
庆盛帝没有说话,他咳嗽了几声,这具身体,已经差到了一咳嗽就会冒冷汗的地步了,看来他真的是不长久了。其实,他今天来的目的也很好猜不是吗?无非是要他来下一道圣旨吧。
“你现在,是想要朕将皇位传给你吗?”
谁知道一听到这句话,程汐湛突然捂着肚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父皇啊,你真愚蠢,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要像一只狗一样还要向你摇尾乞怜那该死的位子?我要把它,亲手从你手里夺过来。”
庆盛帝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他的脸颊因为疾病迅速消瘦了下来,现在昏黄的双眼看起来有些将死的腐朽气息。
“你,在说些什么?”庆盛帝问道,不可能,他这是要起兵谋反吗?
“朕还活着,你怎么敢?!”庆盛帝怒了,几天来被病痛折磨着,如今一晚上,知道了自己一直最温顺听话的大儿子竟然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此刻,这头狼正磨好了锋利的牙,目光直直盯着他的脖子,想要取他的命!
要说庆盛帝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这几年他已经收了些性子,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不能够忍受自己受到别人这样的对待,忍受别人的背叛,而且,这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此刻的他,真是后悔无比,为什么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却没能够识别这头白眼狼的真面目,若说之前他还对疯掉的程汐湛有些怜惜的话,现在他对他的感觉,除了恨就没有别的感觉了,他甚至讨厌自己干嘛不早点让程汐灵出来,将皇位传给他。
程君墨受到消息后天已经全黑了,他先是通知了程君琰,和父王简短地打了招呼后就上了马车。走之前,左边雨担忧地问道:“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吗?”
“嗯,今天是药效发作的最后一天,程汐湛那小子早就忍不住去了,我要去收拾局面了。”
“那,你小心。”左边雨抓着他的袖子。
程君墨定定地看着她,“娘子,亲我一口可好?”
左边雨:“……”
程君墨带着左边雨最终还是妥协了的一个吻上了马车,途经程汐景的家中,停顿了一下后,程汐景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上了马车。
“阿湛真是太任性了,怎么这个时候就直接跑去见父皇了?”程汐景焦急地抱怨道。
“这个时候就让他发泄一下吧,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程君墨回答道。
“君墨,军队都准备好了吗?”程汐景问道。
“我二哥两天前就已经在边缘地区驻扎了。一旦下令,也能及时赶到。”
两个人在马车里又商量了一下之后的事情,马车很快到了皇宫城下。
第六十章 父皇,别来无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