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兄还得感谢一下新皇陛下,眼下的万岁爷,虽然说刚刚登基。
就连自己的登基大典也没来得及举行。
可心里头一直挂念着这些远在海外奔波的心腹臣子。
我来之前,万岁爷还一直和我念叨着这个事情。
说是要亲自下旨,接嫂夫人从湖南到日本与骆兄会合。
所有的开支用度都由朝廷负责。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眼前的骆秉章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在东京这一一带,虽说每日居住在留学生公馆。
日本婆娘倒也接触过不少。
可说什么也没有家乡的韵味。
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如今猛的听见皇帝这般贴心的让他们夫妻会合。
一时间不由热泪盈眶。
毕竟这个时代,写信效率实在是太太太太慢了。
那个魂牵梦绕的家乡,,实在让自己牵挂不已。
家乡的老父头发是否两鬓斑白?
发妻对自己又是何等思念?
家中的幼子,是否还像印象中那般乖巧?读书写字有没有调皮捣蛋?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无比牵挂。
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书生形象。
骑着一辆朝廷赏赐的自行车,飞快地便踩向了东京江心楼的方向。
江心楼。
位处于东京的一片景观湖。
湖边有一条长长的浮桥,直接通向那座岛中心的江心楼。
而岛中心的这座江心楼,呈塔楼状。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扬起了蒙蒙细雨,天色逐渐昏暗了起来。
江心楼栏杆面前。
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浑身上下穿着精致的旗装。
打着一杆江南油纸伞,静静的等候在栏杆面前。
左手捧着一捆花束。
望着伞尖缓缓滴落的雨滴,骆秉章妻子潘氏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楼自江心起,花从掌上春。
独听今夜雨,为等去年人……”
走过浮桥的骆秉章,一边抚掌大笑,一边高兴的说道:
“年余不见,想不到夫人律诗一道,更显精进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好一句:楼自江心起,花从掌上春。
好一句:独听今夜雨,为等去年人……
4句对仗工整,连贯成趣,倒也读着摇曳生姿。”
(翻遍了《全清诗》,实在没找到骆秉章妻子的诗词,只好临时自己凑一首了。)
骆秉章妻子潘氏,娇羞的扭捏着,低下头说道:
“一年有余不见,夫君倒也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倒也想煞奴家了。”
满脸堆笑地骆秉章,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妻子潘氏。
些许是很久没见了,一时间倒也摁耐不住。
伸过头去便想亲一亲她。
羞的妻子潘氏连忙向后缩了缩身子,害羞的连忙说道:
“你姐,你姐……”
骆秉章看自己妻子这般极具情趣,不由笑的眉飞色舞:
“当然是我来解啦……
这种事哪用着你们女人动手?”
说完便要伸手去解自己妻子脖颈之间的旗装布纽扣。
却听的身边一声咳咳咳的厉喝。
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姐姐骆氏,领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在一旁怒气冲冲的望着自己。
自己的那个小儿子还一脸调皮的,用食指刮了刮自己脸蛋,玩味说道:
“爹爹羞羞,爹爹羞羞……”
就在这一刹那间。
羞愤和尴尬,齐乎乎的浮现在了骆秉章自己的脸上。
他压根就想不到。
自己的一大家子竟然齐刷刷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丫的。
真是好家伙。
这个刚登基的新皇帝奕纬,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二话不说便把自己一大家子全给运到了日本来。
刨去自己那年迈的老父老母,以及在湖南之中病故的姐夫。
剩下的一大家子全到齐了。
就为了让自己一家人能够在这异国他乡团聚。
想来一定也费了,很大的周章和辗转。
有些尴尬的讪讪的笑了笑,骆秉章轻轻松开妻子潘氏。
颇难为情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一大家子,强作欢笑的说道:
“唉呀,你们怎么全都过来了?
千里奔波,想来很是辛苦吧?”
骆秉章的幼子,调皮的欢笑说道:
“多谢父亲挂念,虽说一路颠簸,但朝廷里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我们一大家子倒也没吃什么苦,反而增加了不少见识和阅历。
父亲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儿子就是这么做的。
尤其是儿子到京城的时候,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说。
说父亲经略日本,就是为了让这个蕞尔小国低头认错。
这可是宣扬国威的大好事。
京城里所有百姓都在说,您是民族英雄呢。
可让孩儿长了脸!”
亲昵的捏着自己幼子的脸蛋,骆秉章笑的嘴巴都快裂到了耳后根。
伸出双臂高高的将儿子抛向了空中,大笑着说到:
“好不容易来一趟,父亲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他和为父通力合作,才成功的让日本低头,并且签下了《东京条约》。
这个大英雄,你也需得去见一见。”
一边说着。
骆秉章一边接住空中落下的幼子,情难自禁之下。
又再次将这个幼子,高兴的抛向空中。
自己父子之间的欢乐,就是通过这种愉快的互动和亲昵,感情才能够更加醇厚和深重。
眼见自己丈夫把儿子在空中抛来抛去。
妻子潘氏终究有些不乐意了,有些愤怒的朝着丈夫瞪了瞪眼。,娇嗔的说道:
“夫君,小心把孩子摔着……”
听着妻子潘氏在身后呼喊,骆秉章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你说啥?”
砰的一声巨响。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些茫然的回过头,骆秉章才发现自己这一次,因为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妻子。
而忘了接住空中落下的幼子,顿时让这个倒霉孩子摔的鼻青脸肿。
所幸中国制造质量也不错。
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面部青肿。
看着全家投来的怒火眼神。
骆秉章下意识的便想起了郭文俊,这家伙不但圣贤书读得好,平时还很注意学习医书。
(进则为相,退则为医,古代有些读书人都有这种习惯,)
些许寻常的跌打损伤,想来找他准是没错。
刚刚写好了发往大清京城的奏报,郭文俊正准备歇下了。
忽然听到门外一声高喊:
“郭兄……开门啊!
我是骆秉章,我携幼子前来看你了(求医)……”
揉着惺忪的眼睛,郭文俊披上衣袍,有些懒洋洋的揭开被褥,隔着房门大声说道: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水果呀?真是见外。
不过……柚子(幼子)这个东西我最爱吃了。”
只是刚刚一打开门。
郭文俊便傻了眼。
只见骆秉章一脸焦急地搂着,脸部摔得青肿的小儿子。
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郭文俊一脸长叹:
“你这个柚子,怕是味道不怎么好啊!”
第79章 租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