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的注意。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王敦头也不转，目不斜视地还是眺望着建康城的方向冷冷地问道。
钱凤兵被王敦这么一问，突然单膝跪地道，“从武昌起事以来，我方大军一路顺利，至此方歇；然兵家讲究一鼓作气，二衰而三竭；我军现长守于石头城内，不进不退，军中已然升起些许怨言……”
看钱凤兵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王敦冷声问：“都说些什么了？”
钱凤兵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继而又说道，“说，我方大军在建康城脚下若再举步不前，等建康朝廷那边有稍加喘息，反扑过来时，即是我军的末日。”
王敦听闻后，冷着脸从跪着的钱凤兵身侧径直走了，没有做任何回应，更没多看钱凤兵一眼。
钱凤兵把双拳我得更紧了，低头沉声喊了一句“大将军……”
王敦听得出来这声呼喊里有急不可耐的关心，有被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难过，更多的则是王敦内心的“孤独”不与人分说，心里的想法不为人理解的那种痛惜。
听到那声沙哑的，明显带着哽咽，焦躁，急切，痛心的呼喊后，王敦止住了脚步，顿了顿，缓缓回过身来，看着钱凤兵跪着的背影说道，“军中出此言论者，用心不良者居多；他们都是些政治投机者，他们都希望我能一口气吞下建康，甚至改朝换代，好从中捞取更大的利益，莫被他们蛊惑了。”
说完，王敦又朝建康的那头看了看道，“我们行军至此，真的不能再前进了，我要的不过是刘隗几人的人头而已；若真踏进健康城半步，那真的就坐实了‘叛国重罪，那就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王敦一口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钱凤兵一人仍独自跪在那里，慢慢咀嚼着王敦刚才说的那番话。
此刻战事僵持而焦灼，建康内外人人自危，杯弓蛇影之感常萦绕于四周，没有一人能独擅其身，高枕无忧。
在神龙殿后面的御花园里，日日能看到一个孤独寂寥的身影，后面跟着一众侍从，或停或行在那散步，踌踌躇躇，踽踽独行。
司马睿近几年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自王敦起事后的近半年来更是心力交瘁,千愁万虑梗结于心间，屡不清，散不去。
这日傍晚，司马睿一如往常一样，心事重重地在花园里散步，不知不觉间，如幽魂般，飘荡至紫归的寝宫处，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把自己推来这里来的。
自将紫归幽禁于其寝宫之后，已经数月没有来过这里了。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决定进去瞧瞧。于是他转身对身后的一众随行的宫人做了个别跟来的手势，自己悄然推门而入。
里面的宫女见到司马睿悄然来到，都纷纷跪了下来，刚开口只说了个“陛……”字，就被司马睿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第八十七章 进不可 退不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