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咔嚓砍了脑袋，放任咱们自生自灭。”
另一个汉子也接着道：“那个修河堤更是恶毒，说是要壮年上赋，可是却将人拉进山里炸山。”说着他就红了眼睛，他的兄弟就是被拉去炸山，死在了山里。
若不是他与差役相熟，都不知弟弟早就被一卷破席子卷了丢到了山上任野兽啃食。
梁波问：“你两人是从山东道逃来的？你们不往南方去避难，跑这里来做甚？这里在打仗你们知道吗？”
两人都垂下眼睛。恰好一阵婴儿的哭声打断几人的交谈，顺着声音寻去，林林散散的逃难之人中有一年轻妇人正抹着眼泪，来回抖着在红襁褓中一个婴孩。
那婴孩儿小脸还不足半个手掌大，薄薄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血丝，正哭得声嘶力竭。
汉子道：“那孩子是饿的。”
老学究犹豫了一下，乱世之中哪有男女大防，他还是起身走到年轻妇人身旁，递出两个黄不拉几的馒头：“孩子才刚满月吧，快吃吧，你吃饱了孩子才有的吃。”
妇人擦了擦眼泪，没接馒头。她想要回话，却又因接受了素不相识之人的善意终于绷不住委屈，大哭起来：“谢恩公。可是妾不是孩子亲娘，是他姨娘。夫人在逃难路上生下孩子已经一命呼呜了。”
夫人、姨娘。
可怜见的，这原本应该是户殷实的人家。
老学究还是把馒头塞进了妇人手里，他不知如何劝慰哭泣的女人，她哭诉的话这一路他已经听过无数类似的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破家也亡。
逃命路上生下的孩子没法活命。没了母亲的奶水要是有米汤也许还能养活，可是如今米汤也是稀罕物。
妇人拿出馒头细嚼起来，馒头虽硬但是粮食的香味还是令她唾液迅速分泌，她吐出一小口仔细地塞进婴孩嘴里，孩子吞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哭得更凶了。
先前的两个汉子再也忍不住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挠挠头道：“夫人，若是想孩子活命，不如跟着我兄弟俩投奔司马大将军。司马将军的队伍男女都收。是反贼又如何，能活命最重要。”
老学究师徒三双眼睛瞪的老大看着他俩。
另一个汉子原本有些心虚，此时见着大哭的婴孩也理直气壮：“您三人一看就是读圣贤书的，别笑话我们兄弟。如今这孩子要活命就得有吃的。司马将军的军队里有米汤，孩子能活命。去求收留的流民不论男女老少，一概全收，这不是活路是什么！”
年轻的妇人站起身：“司马将军的军队在哪里？”
汉子道：“就在云城外二十里，脚程快三日就能到。”
梁波闻言怒目而向：“你，你，你们投靠反贼还有理了？”
老学究制止住了弟子，看着两个汉子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二位还有心，路上照顾好他们。”
第188章 反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