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自虚空深处炸裂,震得人心神剧震。
只见星象逆转,漫天星辰如遭神手拨动,开始挪移错位。而无数星辉自天宇垂落,化作道道肉眼可见的光柱,如神明垂怜般坠入凡尘。每一道光柱落地,四方元气皆为之一滞,灵运震荡,异象纷呈。
张炀与褚玉宣脸色大变,皆神色凝重,死死盯着这骇人景象,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升腾。
而铜镜老者的神情,亦在此刻沉了下来,往日的玩笑与轻松尽数褪去。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
“……不好了。”
“这等异象,莫非是……天星宫中的那位存在——苏醒了?他……莫非要破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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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子脸色也是猛然一变,骇然失声:“老哥是说……传闻中的那个‘星辰石魈?那东西真的存在?”
铜镜老者目光幽沉,语气沉稳如铁:“确有其事。千镜楼古藏中载有记述:上古之时,大贤师行至天星峰,见此峰天地星力汇聚,极契其道,便择地落居。然,当时峰中早有一头石魈于星岩之中孕育而生,得天地星辉凝炼灵躯,诞生灵智。”
“石魈自认此地为域,见大贤师入内,便主动出手。大贤师未急于斩杀,反倒试探其灵性。两者交手,大贤师看出其虽具灵智,却未彻底开化,念其天地异种诞生不易,未曾灭杀,反而将其收服,并亲授其法,让其守峰至今。”
他语声一顿,目光投向那虚影深处最幽暗之处,仿佛穿透了虚空与时光:
“只是……自那之后,石魈便从未现世,世人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如今异象乍现,只怕,它真的……醒了。”
南归子一时间沉默,良久才低声问道:“那它……岂不是自上古存活至今?这般久远的岁月……这修为该得多恐怖了?况且天星宫不是禁制元婴以上修士驻留?”
铜镜老者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大贤师不成?这等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我猜,它之所以能留存,或与其非生灵之身以及所修之道有关——天星宫的禁制限制的是修士,而非它这种天地异种。”
南归子被噎了一下,张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而此刻,山巅四周早已有无数修士腾空而起,气息交织,神识纷飞,灵光如雨,一道道遁光自火灵城四方而至。那些本潜藏在暗处的老怪们也终于难以按捺,一个个面色凝重,仰天观望。
张炀沉默片刻,忽而抬头问道:“前辈……若这星辰石魈真要破宫而出,会如何?”
铜镜老者冷笑一声:“如何?若真出世,以它所蕴的星力之本与修行年岁,当今天衍大陆怕是无人能与之匹敌。”
褚玉宣也神情凝重,低声问道:“那……这次天星宫的开启,会受影响么?”
“影响自然是会的。”铜镜老者甩了甩衣袖,沉声道:“只是不知是福还是祸罢了。”
张炀闻言,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声猜测:“前辈,既然那天星峰是其孕育之地,石魈想来便是在天星峰之内了。此番这般异象,是否意味着天星峰的禁制将因此松动?若真如此,那此次进入天星宫遗址的修士……岂不是有望踏入其内?”
话音落下,铜镜老者与南归子皆是一震,互视一眼,竟皆沉默不语。
良久,南归子方才缓缓开口:“……小友之言,不无可能。看来,此番天星宫现世,恐怕须得重新部署了。”
随后四人齐齐安静的注视着天空之上的异象变化,也没有多说什么。
天空中的异象,足足持续了大半日,才终于逐渐平息。原本如崩塌般动荡的星辉、翻滚的灵潮,终于在夕阳余晖中一点点归于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留下高天深处尚存的一丝星辉余光,昭示着这片天地曾经历过惊天动荡。
山巅之上,一众修士仍未言语。直到异象彻底散去,天穹恢复如常,沉寂许久的诸多势力的真君才纷纷架起遁光,化作一道道流虹,朝着火灵城方向飞遁而去。
显然,他们都要将今日之异变,第一时间传讯回各自势力——此事非同小可,已非单个修士之局,而是关乎各大势力、整个大陆格局的风向。
南归子脸色阴沉,站在原地片刻后,只与铜镜老者寒暄了几句,便振袖离去,化作一道丹红光影没入远空。
山巅之上,顿时只余下铜镜老者、张炀与褚玉宣三人。晚风微起,吹动老者衣袂猎猎。
铜镜老者望着虚空那已然淡去的天星宫虚影,久久不语,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静。
他眼中的深邃,仿佛穿透了星空,也穿透了未来的幽雾。
就在这片沉默之中,张炀忽然轻声开口:
“前辈……夫诸族那位前辈,此次为何会突然派褚仙子参加此行?是否……占卜到了什么?”
铜镜老者尚未开口,旁侧的褚玉宣却已轻轻应声,语气温和:
“陈叔叔所问,玉宣可回答。”
她眸光平静,话语中毫无隐瞒之意,缓缓说道:
“我族老祖确实有所察觉。虽未能占卜到具体情况,却隐隐察觉到……此次天星宫之行,极可能牵扯到整个天衍大陆未来的局势变化。”
“所以,老祖特意遣玉宣前来,一者,是为记录天星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带回夫诸族;二者……才是为了那灵物——‘星云寿果。”
她语毕,声音如风轻落,没有半分迟疑,也无隐瞒之意。
张炀微怔,倒真没料到她会如此坦诚。他原本只是试探一二,却不想这位夫诸族女修竟将实情一五一十道出。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褚玉宣神色淡然,眸中清澈,毫无伪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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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老者则“嘿”了一声,饶有意味地瞥了褚玉宣一眼,道:“啧,这丫头倒是比她那几个叔伯兄长机灵多了。不打机锋、不绕玄言,倒叫老头子少了不少麻烦。”
说着,他看向张炀,嘴角微勾:“人族修士,最爱算计;异族修士,反倒更讲直言。这一点你小子得学着点。”
张炀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却在心中将褚玉宣这个“记载者”身份记得更深。
褚玉宣则含笑道:“这次天星宫之行,不止我族有安排。天机波动之下,或许各方势力皆已暗中部署……玉宣只是棋子之一而已。”
说到此处,她略顿了顿,又轻声道:“不过到时候进入天星宫之后,若真因为那星辰石魈的动静导致天星峰禁制松动或是消散,那到时候……恐怕将是一场死斗。而进入天星宫遗址的众多结丹期修士将都是一枚枚那些老怪物手中的棋子了。”
铜镜老者“嗯”了一声,眸中幽光闪动。
“你说得没错。”他负手而立,淡淡开口,“局势已动,风向已变。不说你们结丹小修,就连老头子这等大真君存在说不得也要沦为棋子。到那时无论是谁,都站在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棋盘之上。”
“天星宫之后,天衍大陆,或许真要迎来……一个大时代。”
他语声低沉,却仿佛有雷音滚动,轰然落入张炀心头。
张炀静静听着,神色渐渐沉下,内心却已有某种预感在酝酿——
这一行,恐怕将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惊心动魄。
一月倏然而过,天星宫虚影的异象依旧在火灵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不谈论此事。是日傍晚,霞光斜洒,张炀得片刻清闲,便邀众人于小院中品茗闲聊。微风轻拂,茶香袅袅,院中氛围原本轻松惬意,然韩猛却神色恍惚,眉宇间满是忧郁,少了往日的洒脱随和,反而一副魂不守舍之态。
张炀见状,放下茶盏,眉头轻挑,关切问道:“韩道友今日怎生这般愁容满面,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韩猛尚未开口,一旁的石头已按捺不住,语带愤愤地说道:“师尊,韩前辈今日带着弟子在城中游览见闻,拓展眼界。谁知途中遇见一行身着玄袍的修士路过,那为首之人衣袍胸口绣着一枚大鼎标记。韩前辈见了那人,便神色大变,自此郁郁寡欢。弟子不解,追问之下,韩前辈这才吐露实情——那人,正是当年坑骗他的冶云子!”
张炀闻言,恍然大悟,随即轻叹一声,言语温和地安抚了几句,目中闪过一丝沉思。
安抚好韩猛之后,院中气氛才稍微恢复几分轻松。珑儿轻啜一口清茶,忽地俏声笑道:“公子,你可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我和子言姐姐可见到了足足三位大真君降临火灵城呢。”
张炀闻言眉梢一动,正待言语,却见子言面色凝重,低声接道:“公子,以目前诸多势力频频派遣大真君降临此地的形势来看,此次天星宫开启,恐怕又要起一番风波了。如今人心躁动,风云未起,却已有血腥之兆。”
她语调不高,却带着一丝肃然的冷意,仿佛预感到风暴前夜的压抑与沉默。
张炀神色却依旧平静,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沉声道:“从那日亲眼目睹天星宫虚影现世起,我便知这一次,注定是龙蛇并起,诸多势力岂会坐视?如今局势所显,不过是当初早已预料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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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异象与星辰石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