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许,寒光交织在她脸上,像一张催命的网。
“你到底想干什么?”马秀英的手腕被她攥得生疼,忽然读懂了她眼底的疯狂——这女人不是想死,是想让他们俩亲手杀了她!
“臣妾想回家。”李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嘶吼,“臣妾不属于这里!你们的江山、你们的争斗、你们的爱恨……都与臣妾无关!今日你们若不杀我,他日我必搅得大明天翻地覆,让你们朱家断子绝孙!”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朱元璋和马秀英同时一震。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人,忽然明白了她所有的反常——那些算计,那些跋扈,那些看似疯狂的举动,都是为了逼他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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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她真的疯了……”朱元璋后退半步,佩剑“哐当”落地。他看着李萱颈间不断涌出的血,忽然觉得那血不是红的,是黑的,像墨一样,要把他的理智都染黑。
“她没疯。”马秀英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她只是……太想走了。”
她缓缓抽出被李萱攥着的手,重新举起金簪。这一次,簪尖稳稳对准了李萱的心口。“朱元璋,你不敢动手,本宫来。”
“不可!”朱元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汗混着李萱的血,滑腻得让人发慌,“她是皇后!杀了她,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
“天下人?”马秀英笑了,笑得凤钗上的珍珠都在抖,“当年你杀胡惟庸、斩蓝玉时,怎么没想过天下人怎么看?李萱说得对,她不属于这里,留着她,才是祸害。”
她忽然用力一挣,金簪刺进李萱心口的瞬间,朱元璋的佩剑也同时出鞘,剑锋划过李萱的咽喉。
两道血柱同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金砖,染红了龙袍凤袍,也染红了马秀英和朱元璋交握的手。
李萱的身体晃了晃,终于彻底倒下去。她看着头顶的盘龙藻井,意识渐渐模糊,嘴角却扬起一抹解脱的笑——朱元璋的刀,马秀英的簪,终于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陛下……女皇陛下……”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多谢……”
话音未落,她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的噼啪声。朱元璋和马秀英站在血泊里,手还维持着挥刀刺簪的姿势,像两尊染血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马秀英先松开手,金簪“当啷”落地。她看着李萱渐渐冰冷的脸,忽然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赢了。”
朱元璋没说话,只是弯腰,用颤抖的手合上李萱的眼睛。指尖触及的皮肤已经冰凉,他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刚才抓着他衣袖时的温度。
“传旨。”帝王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皇后李氏,突发恶疾薨逝,以皇后之礼厚葬。太子朱标……废为庶人,终身圈禁。”
马秀英看着他,忽然问:“不追究朱棣了?”
“他是朕的儿子。”朱元璋转身,龙袍上的血迹拖出长长的残影,“也是……她护着的人。”
三日后,皇后的葬礼如期举行。朱棣一身素缟,跪在灵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母妃用自己的死,为他铺好了最后的路。
坤宁宫的梳妆台前,马秀英对着铜镜卸下凤钗。镜中的女人鬓角已生华发,她拿起一支李萱常用的玉簪,轻轻插进发髻——或许,这才是李萱想要的结局。
养心殿的龙椅上,朱元璋摩挲着案上的奏折,上面还有李萱用朱笔圈点的痕迹。他忽然想起她总爱说的那句话:“陛下,这江山再大,也困住不了想走的人。”
他以为她在说朱标,说淮西勋贵,原来她在说自己。
而此刻,凤仪宫的暖阁里,那枚沾着鹤顶红的银针还躺在角落。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折射出奇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属于大明的秘密。
属于李萱的故事,结束了。
属于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江山,还在继续。
只是那龙椅凤榻之上,从此多了一道无人知晓的疤痕,和一个关于归途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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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凤还巢惊破杀局,双刃合璧定归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