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朱元璋脚边——是常遇春的长子常茂,淮西勋贵里最叫嚣着“杀妖后”的那个。
“父皇!”朱棣单膝跪地,甲胄的铜扣撞得地面发响,“儿臣已平定叛乱!常茂拒降,已被儿臣斩于午门!”他抬眼时,目光飞快掠过李萱颈间的剑刃,声音陡然发紧,“父皇不可杀母妃!所有证据都指向马皇后的旧部,是他们想挑拨离间!”
朱元璋的剑顿在半空。他看着地上的头颅,看着跪地请命的朱棣,再看看含笑等死的李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人牵线的木偶。
李萱看出了他的动摇,忽然凄然一笑:“陛下不必犹豫。臣妾死了,朱棣就没了依仗,太子就能安心继位,淮西勋贵也能平息怒火。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她忽然抓住朱元璋握剑的手,往自己颈间用力一带——
“母妃!”
“不要!”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朱棣扑过来的瞬间,剑锋已划破李萱的肌肤,带出一线血珠。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盯着朱元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陛下,这下……你信臣妾了吗?”
朱元璋猛地抽回剑,后退半步。他看着指尖沾染的血迹,忽然想起马秀英入葬时,李萱捧着她的牌位说:“臣妾会替女皇陛下守好这后宫。”那时的她,眼底没有算计,只有一片清明。
“传朕旨意。”帝王的声音忽然疲惫不堪,“太子朱标圈禁东宫终身,不得与外界接触。淮西勋贵涉案者,抄家流放。朱棣……”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年人紧绷的侧脸上,“你即刻返回北平,掌管北境军政要务,非诏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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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萱用眼神制止。她知道,这是朱元璋能给出的最大让步——留朱标一命,放权给朱棣,用流放代替株连,已是这位铁血帝王难得的仁慈。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时,李萱的伤口已被孙贵妃包扎好。她靠在榻上,看着朱元璋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玄色常服的下摆还沾着她的血。
“你到底想要什么?”帝王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李萱笑了,指尖轻轻敲着榻沿:“臣妾想要的,陛下给不了。”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只需记得,今日是您亲手放过臣妾的。”
朱元璋猛地转身,龙目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烛火在风中摇晃。
李萱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忽然捂住心口低笑。她离回家的路,只差最后一步了——朱元璋的刀已经举起过,马皇后的算计已经铺陈开,只要再添一把火,这两把刀就会同时落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李萱的指尖划过颈间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剑锋的凉意。她知道,终局不远了。当朱元璋意识到,自己放过的是一个随时能颠覆大明的“妖后”时,当马皇后的旧部用最后的力气递出致命一击时,就是她踏上归途的时刻。
而此刻的冷宫角落,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宫女正对着马皇后的牌位喃喃自语:“娘娘,奴婢找到那枚沾着鹤顶红的银针了……这就去送给陛下,让他看看李萱的真面目……”她枯瘦的手里,紧紧攥着枚闪着幽光的针。
这场赌局,终于要开最后的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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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龙椅染血终局近,归途咫尺见刀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