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月亮最近的山坳里,住着一只小刺猬,他的名字叫团团。团团的刺不像别的刺猬那样尖尖硬硬,而是软乎乎的,像裹了一层晒干的蒲公英绒毛。每当他蜷缩起来,就像一颗圆滚滚的栗子,风一吹就会在草地上骨碌碌滚很远。
这天傍晚,团团正蹲在老橡树下数自己的刺,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一只翅膀沾着露水的小萤火虫,正趴在橡树叶上瑟瑟发抖。小萤火虫的灯笼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光,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你怎么了?”团团仰着脖子问,声音像含着颗蜜糖,黏糊糊的甜。
小萤火虫的触角耷拉着,有气无力地说:“我的灯笼快没电了,要是在天亮前找不到星光草,就再也亮不起来了。可我飞不动了……”说着,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睛里滚出来,落在树叶上,变成了一颗颗透明的露珠。
团团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忽然想起奶奶说过,山巅的悬崖上长着星光草,每片叶子都会收集星光,能让任何光源重新焕发生机。他小心翼翼地爬上橡树,用背上的软刺轻轻托起小萤火虫:“我带你去找星光草,我的刺能当小摇篮,保证不会颠到你。”
小萤火虫的灯笼亮了亮,像是在笑:“真的吗?可从这里到山巅要经过会打呼的巨石阵、会跳舞的流沙河,还有脾气古怪的风婆婆呢……”
“那有什么!”团团抖了抖背上的刺,软乎乎的刺尖蹭得小萤火虫痒痒的,“我背着你,就像背着一盏会说话的小灯笼,多好玩呀。”
他们趁着最后一丝晚霞出发了。团团的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背上的软刺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小萤火虫就躺在这样的“摇篮”里,灯笼的光忽明忽暗,像在打节拍。路过一片三叶草田时,小萤火虫忽然轻轻啄了啄团团的耳朵:“等等,我要跟露珠们道个别。”
团团停下脚步,看着小萤火虫从软刺间飞出来,灯笼在三叶草上轻轻一点,每片叶子上的露珠里立刻映出了小小的月亮。露珠们“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像是在说“一路顺风”。
“这是我们萤火虫的告别方式,”小萤火虫飞回到“摇篮”里,灯笼的光又暗了些,“每颗露珠都会记住要照亮的路。”
天黑透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巨石阵。一块块黑乎乎的巨石像睡着了的巨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每块石头的缝隙里都透着寒气。最麻烦的是,这些巨石还会打呼,“呼——噜——”的声音震得地面都在颤,团团刚靠近,就被一股气流掀得打了个滚。
“别碰他们,”小萤火虫从软刺间探出头,灯笼的光照在巨石上,“这些巨石其实很疲惫,他们打呼是因为在做梦,梦里还在守护这片山林呢。”说着,他从翅膀上抖落一点光粉,撒在最大的一块巨石上。奇迹发生了,巨石的呼噜声慢慢变小,像变成了轻轻的呼吸,石缝间还透出了暖融融的光,在地上铺出了一条亮晶晶的小路。
“你看,”小萤火虫笑着说,“再强壮的东西,也会需要温柔的打扰。”
穿过巨石阵,前面就是流沙河了。浑浊的沙子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涌着,时不时有枯枝掉进去,瞬间就被卷得无影无踪。团团刚想迈腿,就看见脚下的沙子在慢慢流动,吓得他赶紧往后缩。
“别担心,”小萤火虫的声音在夜里飘着,“跟着星星的影子走就行。”他扇动翅膀,灯笼的光落在沙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慢慢移动,指向一块看起来和别的沙子没什么两样的地方。
团团跟着影子跳过去,脚下的沙子忽然变得硬硬的,像踩在石板上。他这才发现,原来流沙河底下藏着好多石头,只是被沙子盖住了。每当小萤火虫的影子指过去,石头就会悄悄露出一点点,等他跳过去,又会被沙子重新藏起来,像在玩捉迷藏。
“流沙里的石头最喜欢帮忙了,”小萤火虫在“摇篮”里说,“他们说,被踩在脚下的
《星光织成的小毯子》69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