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去山下采买的时候,继国岩胜自己悄悄去后山的竹林看过。
就在那棵板栗树的旁边不远,一片不算大,但也小有规模的竹林。
深秋的天,竹林里万物萧瑟,枯黄的竹叶窸窸窣窣铺满了地面,竹子纵向错落,这里日常也没多少人走,因而连条小径都得他现踩出来,偏偏他个儿高块头大,往林子里没走两步路已经蹭得一肩膀的灰尘,摸摸脑袋,头发上就挂了两片零碎的竹叶。
继国岩胜咬着牙继续往里头走,不知道过了哪条界限,往前两步竟然豁然开朗起来,眼前竹林松散,几根腿粗的大竹折断在林子里,顶端的竹木已经枯黄折落在地上,可正因为这几根竹子折断,这块儿的天光清晰地倾斜下来,照亮继国岩胜的前路。
前路依旧萧索,耳边只有风声带来的树叶婆娑声,视野里满林竹子晃晃悠悠的,直晃人的眼睛,继国岩胜踩在这片土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心中思索着——如果死后葬在这里……会如何呢?
他真有那么反感吗?
继国岩胜一边拍打外褂上的灰尘,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类的事。
从小到大,他向来将自己的人生安排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年幼作为继国家继承人的时候,进入清水寺即将成为僧侣的时候,回到继国城作为缘一的属下的时候,即使是叛逃继国去到鬼杀队成为月柱——
无论何时,继国岩胜的人生一直由他牢牢把控,行走在一条由他自己划出来的线上。这线横平竖直,看上去端正又守矩,从【开始】走到【终末】,他的人生跌宕起伏又毫无波澜,总在走向既定的目标。
在这样的人生的绘图里,他曾经草草想过自己的【终末】。
总之是和葬在这荒郊野地的竹林中截然相反的终末。
继国岩胜绕着这片野林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还是没有说服自己。
他想,他肯定不能葬在这里。
虽然这林子地段不错,人迹罕至很清静,但被竹子吃掉可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
赶在缘一回来之前,他赶回来那个小小的茅屋,将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干净,然后也走向下山的路。
半路果然遇到回来的缘一:“兄长!”
缘一扬了扬手上用草绳系起来的大肥鱼,眼睛里都是惊喜的笑意:“我买了一条鱼。”
继国岩胜点头,他问缘一有没有买盐。
缘一在背后的竹篓里翻了一下,遗憾地摇头:“我忘记了。”
岩胜没有责怪他:“是我忘记嘱咐你了,你先拿着东西回去吧,我去村里一趟。”
继国缘一想说自己肩上这些不要紧,他可以跟着一起再下山一回,可是他手上那条鱼相比刚拿到手的时候,活力已经小了很多,如果这鱼再不放到缸里养养,恐怕就要成为一条死鱼了。
死鱼的肉当然没有活鱼的肉好吃。
继国缘一只好和下山的兄长分开。
继国岩胜来到村里,正遇到之前嘱托的众里的一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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