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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他闭上眼，将自身的轮回之力注入万念乾坤箱。光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一道柔和的光罩将修士笼罩，将他的意识拉入幻境。
幻境之内：农家小院
五十年前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老妇人躺在床上，看到年轻的修士，眼里泛起微光：“阿辰，你回来了……”
“娘！”年轻修士扑到床边，眼泪瞬间掉下来，“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修炼，连您最后一面都不想见！”
“傻孩子……”老妇人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娘不怪你，你好好修炼，娘就放心了……”
母子俩说了很多话，从儿时的趣事到未来的期盼，没有遗憾，只有释然。当老妇人的手缓缓垂下时，修士周身的黑色执念雾气开始消散，“悔恨之尸”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体内。
幻境散去，石床上的修士缓缓睁开眼，气息渐渐平稳，眼底的灰败被清明取代：“娘……我跟娘告别了……多谢蒯仙长！”
蒯迪元却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万念乾坤箱上。血色溅在青铜箱体上，竟被云纹吸收，化作一道暗红的光，消失在箱内。他的脸色变得更苍白，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张长老及时扶住，差点摔倒在地。
“蒯道友！”张长老惊呼，“你怎么样？快用灵晶补充灵力！”
蒯迪元摆摆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寿元又少了十年——不是猜测，是心底的轮回符文在提醒他，像一个计时器，清晰地记录着他剩余的时光。
“我没事。”他勉强笑了笑，看向万念乾坤箱。光幕上再次浮现出一行字迹，依旧是暗红的：
“逆命一次，寿元减十。三百年债，尚余二百七。”
二百七十年。他的寿元，还剩二百七十年。若每次逆命都要减十年，他还能帮二十七个人弥补遗憾，还能送二十七份“逆命快递”。
“蒯道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长老看着那行字，终于明白过来，“你的寿元……在减少？”
蒯迪元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三百年前，我篡改瑶光的命数，欠下逆命之债。现在用寿元偿还，是应该的。”
“可这太不公平了！”林风突然喊道，眼泪掉了下来，“师父是在做好事，为什么还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蒯迪元蹲下身，帮林风擦掉眼泪，笑着说：“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当年我为了私念，打乱了天道秩序，现在用寿元帮别人弥补遗憾，是在偿还，也是在赎罪。”
他想起前世作为轮回信使时，曾听过一句话：“天道无情，却有情。它不会惩罚善，却也不会放过恶。”他当年的“恶”，是私念；现在的“善”，是弥补。天道让他用寿元偿还，不是惩罚，是让他在赎罪中，真正明白“逆命”的意义——不是强行改变，是温柔弥补。
离开洞府时，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张长老送他们到门口，递来一枚储物戒：“里面有一百枚上品灵晶，还有‘续命丹，能帮你补充寿元。蒯道友，以后别再勉强自己，逆命之事，能少做就少做。”
蒯迪元接过储物戒，轻声说：“多谢张长老。但只要有人需要，我还是会做。”
回程的路上，林风一直牵着蒯迪元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忧：“师父，以后我们少帮人做逆命快递好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
蒯迪元点头，却在心里默默想——若有一天，瑶光需要他用寿元去弥补遗憾，他依旧会毫不犹豫。有些约定，比寿命更重要；有些牵挂，比时光更长久。
回到物流堂时，夜色已经降临。蒯迪元坐在石凳上，看着万念乾坤箱，眼底满是平静。他知道，逆命的代价还会继续，寿元还会不断减少，但他不会后悔。
因为他的道，不仅是传递包裹，更是传递希望；不仅是化解执念，更是弥补遗憾。哪怕付出寿元的代价，哪怕要偿还三百年的逆命之债，他也要把这份温柔，送到每一个需要的人手上。
林风端来一碗热粥，放在他面前：“师父，快喝吧，暖一暖。我以后会好好修炼，帮你分担，不让你再这么累了。”
蒯迪元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底。他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看着墙角泛着微光的万念乾坤箱，突然觉得，就算寿元有限，就算代价沉重，也值得。
夜色渐深，物流堂的灯亮了很久。蒯迪元坐在石桌前，在订单簿上写下“逆命快递：非必要不承接，需消耗寿元，慎用”，字迹工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订单上，落在万念乾坤箱上，也落在他眼底。他知道，未来的路，会更难，会更苦，但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把所有的约定都兑现。
路还长，派送，不停歇。
哪怕要用寿命作代价，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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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代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