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体编号：正是三个月前碾过赵大娘菜地的铁王八。
元宵节当天，铁蛋在战地医院发现个蹊跷现象：所有伤员的怀表都停在了三点十七分。当他把这个发现报告陈旅长时，将军正在擦拭缴获的将官刀：34;知道为什么选这个时辰？那是北平沦陷的时刻。34;
深夜，铁蛋带着铜铃铛爬上磁山顶。当山风摇响第三十七声铃响时，整个根据地的铁器突然同时震动。二十里外的日军观测站误判为地震，匆忙撤离途中踩中了他们自己埋的跳雷。
谷雨那日，铁蛋在河滩训练新兵。有个小战士怎么也投不准手榴弹，孩子解下铜铃铛系在他手腕：34;听见响动就撒手，保准比小鬼子掷弹筒还远。34;傍晚捷报传来，正是这批新兵用铃铛战术端掉了两个碉堡。
立夏时节，铁蛋在溪边擦枪时，发现枪管里的遗书字迹开始模糊。他连夜用磁石粉混合橡树汁，把34;给闺女盖学堂34;的字迹描在新制的识字本上。李政委批阅时添了句眉批：34;学堂要有磁石做的指南针，辣椒粉做的粉笔。34;
中秋夜总攻前，铁蛋被特许查看机密档案。泛黄的《磁山战术纪要》扉页上，陈旅长的钢笔字力透纸背：34;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每块磁石都是定海神针。34;孩子摸着后页的指纹印，认出那是自己五年前按下的手印——当时他刚被货郎叔从火场救出。
总攻发起时，铁蛋背着二十斤磁石冲在最前面。当第一颗子弹擦过他耳际时，怀里的铜铃铛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整座磁山的碎石应声而起，在空中拼出34;持久战34;三个大字，惊得日军炮兵误射了己方阵地。
红旗插上城门那刻，铁蛋在废墟里扒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大青的蹄铁、老杨的铃舌、林秀的剃头刀，还有他每周埋子弹的搪瓷碗。陈旅长用绷带蘸着辣椒粉，在城门写下34;磁山军民中学奠基处34;。
庆功宴上，铁蛋醉醺醺地摸到炊事班。月光下，埋着镜片的土灶正在熬粥，他忽然看清锅底晃动的倒影——那些牺牲战友的脸庞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每个人嘴角都沾着没糊锅底的米粒。
正午的阳光下，铁蛋抱着书本往磁山走。山腰新挖的地基坑里，陈旅长正领着战士们夯土。孩子忽然掏出搪瓷碗，七颗不同制式的子弹头叮叮当当落入地基——这是给老刘他们的34;房梁钱34;。
34;接着！34;李政委远远抛来个布包。铁蛋接住时被坠得踉跄，展开竟是那面七百块碎布拼成的百衲旗。旗面新缝的校徽图案里，磁石碎屑在阳光下泛着蓝光，辣椒籽拼成的34;持久战34;三字鲜红欲滴。
开学那天，铁蛋蹲在教室后窗偷听。戴金丝眼镜的教员讲到物理课时，突然举起块磁石：34;当年有位小战士，用这玩意让鬼子探雷器全成了瞎...34;铁蛋低头看自己掌心，货郎叔给的磁石早被岁月磨成了圆润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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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无题1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