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螺钿镶嵌,甚至连琴尾那一道旧裂痕都仿得惟妙惟肖。
她指尖轻抚琴面,眼中无悲无喜。
身后,亲信低声问:“小姐,真要将它放在那里?一旦被发现……”
“就怕他不发现。”麴云凰淡淡道,“我要他亲手去碰,亲自去试,甚至……亲自去信。”
她缓缓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铜匣,打开后,一枚细如发丝的引信静静盘卧其中,末端连着一枚微型火药包——极轻,极薄,却足以在音脉共振时引爆。
“真正的灵犀琴,早已不在这里。”她低语,目光投向地宫深处,“它正等着,听那一声……掀盖之响。”
灵堂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侧脸如刃。
瓮未开,棋已落。
谁在瓮里,还不知道。
【第326章 谁在瓮里,还没掀盖就知道(续)】
夜如墨泼,星子隐匿。
皇城四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而诡谲的轻响,仿佛天地都在屏息,等待那一声命定之音。
麴云凰立于麴府旧宅灵堂中央,月光自破瓦斜落,映在她肩头如披银甲。
她不再着素衣,一袭玄色劲装裹身,腰束革带,袖口暗扣三枚飞梭,步履无声,却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弦上。
供桌上的仿琴静静横卧,琴面温润如旧,裂痕蜿蜒如血路。
她俯身,指尖在琴腹暗格处轻轻一推,只听“咔”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微型火药包已嵌入共振腔体,引信如活物般顺着供桌底槽钻入地砖缝隙,沿着早已埋设的音脉导槽,悄然通向地宫深处的九宫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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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信不是寻常火线,而是以西域火蚕丝浸透硝油制成,燃速极慢,却能在音波激荡的瞬间被激活——它等的不是火,是声。
她凝视着那具仿琴,眼神冷得像北境终年不化的冰川。
“你要看我灵犀琴碎?那我便碎给你看。”她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却字字如钉,“你要信我已废?那我就让你亲手去证。”
而她,就让他“亲眼”所见。
烛火在她眸中跳动,映出一丝极冷的笑意。
灵犀琴真正的本体,此刻正藏于供桌下方三寸暗格,以玄铁盒封存,外覆隔音蚕丝。
它不会响,也不会碎——但它会“听”。
听全城音脉的震颤,听地宫深处那具无弦古琴被拨动的刹那,听皇帝亲手敲响的末日前奏。
只要那音波一至,引信便会顺着地脉传导的震频自动点燃,火线如蛇,悄无声息地钻入音槽,只待最后一刻的引爆。
她退后三步,指尖拂过腰间短匕,刀鞘上刻着麴家旧印——“忠烈不灭,魂兮归来”。
门外,风声骤紧。
远处钟楼传来第一声更鼓,浑厚悠远,像是敲在人心最深处。
她闭了闭眼,耳边仿佛响起父亲临刑前的怒吼,母亲焚香祷天的哭诉,还有那一夜火光冲天时,百姓跪地叩首的悲鸣。
十年隐忍,七年逃亡,三年布局,她等的就是今夜。
不是复仇,是正名。
不是杀戮,是清算。
她缓缓抬手,指尖夹着一根火折子,幽光微闪,映亮她唇角那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瓮已封,棋已落。”她低语,声音轻如絮,却重如雷,“陛下……您听,风里有琴声了。”
她俯身,火折子靠近供桌底端那根细若发丝的引信末端。
火线,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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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谁在瓮里,还没掀盖就知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