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韩烈缓步上前,铁甲铿锵,一字一句:“赤焰烧不尽,只要火种还在。而今天,我们要把火,烧回宫里去。”
焚坛之上,火焰已燃至名册中页。
纸灰翻飞,如蝶舞殇。
麴云凰静静凝视火舌吞噬那些伪造的名字——每一个,都是她亲手刻上的谎言,只为引蛇出洞。
风忽然止了。
万籁俱寂,连百官的呼吸都仿佛凝滞。
就在这死一般的静谧中,一片未燃尽的纸页被无形气流卷起,打着旋儿,缓缓飞向皇陵主碑。
火光映照下,那纸片轻轻一折,竟如长了眼睛般,贴上了碑文最显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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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二字之上。风未起时,天地已凝滞。
那片残纸如被无形之手托举,缓缓贴上皇陵主碑的“仁德”二字。
火光跃动,映照碑面,朱砂浸染的裂纹竟如血脉复苏,悄然延展——
“仁?藏冤骨;德?食忠血。”
八字浮现,如刀刻骨,自石缝中渗出殷红血痕,顺着碑体蜿蜒而下,仿佛整座皇陵都在无声控诉。
百官骇然跪倒,连礼部尚书也踉跄后退,撞翻香案。
铜炉倾倒,灰烬四散,宛如亡魂齐哭。
有人颤抖着低语:“这……这是天谴!”
麴云凰立于焚坛之上,玄甲猎猎,不退反进。
她抬手一扬,一枚温润玉佩腾空而起,悬于火光中央——羊脂白玉,雕凤盘云,背面刻着半枚龙印,正是先皇后亲赐麴家的信物。
“此玉佩与先帝遗诏同匣而封!”她声如裂帛,响彻陵谷,“诏书有言:‘若麴氏一门尚存血脉,持此印者,可启东宫密阁,验我真言!”
她目光如电,扫过满朝文武:“你们烧的是名册,可烧得尽三千里江山的良知?三十年前,我父兄战死边关,尸骨未寒,却被诬通敌卖国;三千赤焰将士解甲归田,一夜之间尽遭屠戮!而今,谁在怕这一页纸烧尽?是怕真相,还是怕你们自己肮脏的双手见光!”
话音未落,皇陵顶端忽现一道黑影。
狂风卷云,那人立于碑顶残檐,黑袍翻飞,长弓在手。
弓无箭,却将弓身重重顿地——
三声闷响,沉如战鼓,震得石阶龟裂,松柏摇曳。
那是赤焰营失传已久的“誓战礼”,唯有在血仇得报、大军出征时才可击响。
韩烈在山下仰首,猛然单膝跪地,横刀于胸。
四野老兵齐声低吼,刀锋划地,声浪如潮:“赤焰不灭,忠魂归来!”
人心沸腾,山河欲裂。
而就在这万众激愤之际,牛俊逸已悄然退出人群,翻身上马,欲归驿馆整理地宫所得证据。
可才行出三里松林,胸口忽如万针穿刺!
“嗡——”
那根埋于心脉深处的“音丝”,竟在剧烈震颤,仿佛有人在千里之外拨动一根连接他性命的弦。
他猛地勒马,冷汗涔涔。
不是幻觉。
宫中有人在启动“傀儡引”——那套以音律操控替身的禁术,正是影宦控制皇子的终极手段。
而此刻,施术者正用古琴为媒,牵引所有被种下音丝之人,试图唤醒沉睡的傀儡群。
但他不是傀儡。
他是反噬的刀。
牛俊逸咬破指尖,鲜血滴落掌心。
他闭目凝神,将灵犀幻音诀逆行催动——以血为引,以痛为桥,逆着音丝的波动,将意识反溯而去!
经脉如焚,识海翻腾。刹那间,他“看”到了。
御书房内,烛火幽冷。
皇帝端坐案前,双目紧闭,手中拨动一具无弦古琴。
琴身刻满符文,每拨一下,牛俊逸心口便如利刃剜割。
墙上倒影扭曲,竟似有九道黑影环绕,如同九位垂帘听政的影宦残魂。
最后一拨琴弦,皇帝忽然睁眼。
眸光冰冷,直视虚空——仿佛穿透千山万水,落在牛俊逸脸上。
“……你终于,听见了。”
声音如丝,却字字入魂。
牛俊逸浑身剧震,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
战马惊嘶,他自马背坠落,重重砸入尘土。
唇角血痕蜿蜒,指尖仍死死攥着染血的油纸包,而那一抹虚弱却释然的笑,凝固在苍白面容上——
“好啊,那就……一起听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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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焚名那天,风往皇陵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