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它正一步步,逼向那深宫之中,从未露面的“上”。
麴云凰缓缓握紧玉佩,眸光微闪。
她忽然轻笑一声,低语如风:“既然活人写的账最黑……那我便让死人的名字,照亮这朝堂。”第316章 活人写的账,才最黑(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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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未起,紫宸宫外的铜壶滴漏声却已碎了一地寂静。
麴云凰跪在丹墀之下,青石冷意透骨,她却脊背笔直。
手中捧着一卷黄绢奏折,墨迹未干,字字如刃——《请建赤焰忠烈祠并设遗孤武学堂疏》。
“臣女麴氏云凰,伏惟陛下明鉴。”她的声音清越如钟,穿透晨雾,“亡者已矣,抚恤银两纵追千倍,亦难唤父兄归。然其后人,或孤寡流离,或鬻身为奴,或冻毙街隅。亡者不必领饷,但其后人,当得起朝廷一碗饭。”
她顿了顿,眸光微抬,直视殿上那道垂帘后的身影。
“今查得赃银四十二万两,臣请尽数用于重建‘赤焰忠烈祠,立碑刻名,使英魂有归;余者设‘遗孤武学堂,教阵亡将士之后习武修德,将来可为国戍边、为民执剑。如此,既清旧弊,又树新风,岂非两全?”
满殿文武屏息。
谁也没料到,这位曾以铁血手段掀翻柳党财政命脉的女子,竟在此刻转身递出一道“仁政”之策。
太子率先出列,拱手赞叹:“此议大义凛然,足慰忠魂!儿臣愿亲督工程,不负英灵。”
一时间,附和声如潮。
连一向冷峻的礼部尚书也点头称善:“忠烈有祠,遗孤有学,乃教化之本,社稷之基。”
唯有帘后那道身影,久久沉默。
良久,才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准”。
退朝时,阳光终于破云而出,洒在麴云凰肩头。
她没有笑,反而攥紧了袖中玉佩。
皇帝忌惮清饷司权柄过重,怕的是查案成势,反噬龙庭。
可若案子不再只是“追赃问罪”,而是“旌表忠烈、抚育遗孤”,那便从清算,变成了功德。
民心所向,谁敢阻拦?
舆论果然瞬间逆转。
街头巷尾再无人提“造反”“逼宫”,只道:“麴姑娘仁心济世,赤焰忠魂终得归处。”
就连曾被煽动围攻兵部的老兵们,也纷纷自发组织“守碑队”,誓言守护忠烈祠地基一砖一瓦。
而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真正的刀,从不总在明处挥舞。
有时候,最锋利的一击,是把血染的账本,变成万人敬仰的碑文。
当夜,牛俊逸独坐书房,烛火摇曳如蛇信。
案上堆满新缴账册,皆是从柳党余党府邸搜出的密档。
他正逐页查验,忽觉指尖触到一页边缘异样——极细一行朱批,藏于页角,若非他目光如鹰,几乎错过。
字迹古拙,笔锋内敛,似用枯笔蘸血写就:
“此册阅后即焚,勿入龙目。”
牛俊逸瞳孔骤缩。
这不是柳元衡的字。也不是兵部任何官员的笔法。
这是宫帷批法——先帝驾前老内侍专用的密语批注方式,仅用于呈递帝王的绝密奏报,向来严禁外传!
他猛然合上账册,寒意自脊背窜上头顶。
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账本,曾被送入宫中?
甚至……被先帝亲自批阅过?
而“上”字所指,根本不是当朝某位权臣——而是深藏宫禁、从未露面的先帝遗影?!
他立刻将账册封入铁匣,贴上火漆印,亲自藏入密室暗格。
指尖微颤,心却冷如寒潭。
可他未曾察觉,窗外屋檐之上,一道黑影悄然退去,衣角如墨鸦展翅,无声融入夜色。
与此同时,城南小院内,麴云凰独坐月下,灵犀琴横于膝上。
风停,叶落,万籁俱寂。
她指尖轻拨,一缕清音袅袅而起,似唤魂,似问路。
这是她每夜必行的仪式——以“灵犀幻音诀”感知周遭异动,护己于无形。
琴音流转,忽地,弦震如雷!
她猛然睁眼。
不对——这不是风扰,不是兽行,更非亡魂哀鸣。
这一次,她听见的,是一个活人的呼吸声。
极轻,极缓,藏在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里,仿佛有人贴着琴弦,在屏息聆听。
她缓缓抬头,望向院外幽深巷口。
月光被云遮去大半,只剩一线银芒,照出空气里那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波动——
有人,在听她弹琴。
而且,听得懂“灵犀幻音诀”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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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活人写的账,才最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