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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活着的人才该怕[2/2页]

悍女麴凰驭龙婿 一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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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倚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却扬起一丝冷笑。
     灵犀诀的反噬已深入经脉,每一次施术,都像有无数细针在体内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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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袖中血线未干,指尖微颤,却仍握紧了那把古琴。
     牛俊逸走来,递上一方素帕,声音低沉:“够了,他们已听见。”
     她没接,只望着远处柳府方向,轻道:“不够。他还没怕到,不敢闭眼。”
     牛俊逸沉默片刻,忽然道:“皇帝……召我入宫。”
     她眸光一动。
     “问的,正是幽冥旧案。”
     风停了。
     雪也停了。
     仿佛整个京城,都在等那一句话。
     而她只是轻轻拨动琴弦,余音袅袅,如钩,如刃,如命。
     【第314章】焚名诏
     圣旨降下的那一日,天光未明。
     紫宸殿前,金甲禁卫列阵如铁,内侍捧旨而出,朱漆卷轴在晨光中泛着冷艳的血色。
     宣读声铿锵入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太师柳元衡即日起闭门修撰《幽冥案始末》,录十年冤籍名录,七日内呈于太庙之前,焚册祭天,以正朝纲——钦此。”
     话音落时,一道惊雷劈开云层,震得皇城屋瓦轻颤。
     百官立于丹墀之下,无人敢言。
     有人垂首,有人偷觑,更有几位老臣眼眶发红,指尖微抖。
     那“幽冥案”三字,十年来如毒瘤深埋朝堂,谁都不敢触碰,如今竟由皇帝亲口点出,还命主谋者自书罪状——这是要他亲手剥皮见骨!
     而站在文官之首的柳元衡,早已面如死灰。
     他接旨的手抖得几乎托不住玉圭,喉头一甜,猛然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胸前补服上的仙鹤纹。
     群臣哗然退避,唯有牛俊逸立于阶下,衣袖微动,眸光如渊。
     御书房内,龙椅之上的帝王目光深不见底:“牛卿,若此事属实,当如何处之?”
     满殿寂静,连香炉青烟都凝滞不动。
     牛俊逸缓步上前,袍角拂过金砖,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入骨:“请陛下赐柳元衡‘自清之机——命其亲审幽冥旧案,录全部名录于太庙前焚之。若他敢应,便是认罪;若不应,便是心虚。天下人自会明白,何为忠魂,何为奸佞。”
     帝王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你这是要他当众剥皮啊……”
     “臣只是,请他面对自己造的鬼。”牛俊逸抬眸,目光澄澈如雪,“活着的人,不该怕死人,该怕的是——死人记得他们。”
     此刻,柳府已乱作一团。
     药炉翻倒,婢女惊哭,大夫跪地摇头:“相爷肝脉尽裂,已是内焚之症!”可柳元衡仍挣扎起身,嘶声下令:“笔墨……拿笔墨来!我要写……我要写……”
     可他提笔的手抖得写不成字,墨滴落在纸上,宛如血痕。
     那名录一旦落笔,便是铁证;不写,便是默认。
     进退皆死,万劫不复。
     而更让他夜不能寐的,是那三声“柳元衡……到未?”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不是鬼,是人。
     是那个女人的琴,那个男人的局。
     三日后,柳元衡勉强上朝。
     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朝服宽大得像挂在枯骨上。
     当他在殿中颤声请辞时,皇帝却淡淡道:“卿劳苦功高,岂能因流言去位?安心着书,朕等你一个清白。”
     清白?
     他想笑,却只咳出一口黑血。
     退朝钟响,百官鱼贯而出。
     牛俊逸立于玉阶尽头,望着那佝偻背影渐行渐远,终是轻声道:“他写不完的——真正能写完这份名录的,只有你父亲的亡魂。”
     风穿廊而过,吹起他半幅袖角。
     不远处,麴云凰倚在朱红廊柱旁,玄衣如夜,手中紧握那把灵犀琴。
     她听着那句“亡魂”,指尖微微一颤。
     那名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他未闭的眼,未冷的血。
     她闭了闭眼,耳边仿佛又响起边关雪夜里百人齐呼:“麴将军未死!麴家军魂犹在!”
     可此刻,她只觉胸口闷痛,一股寒气自丹田逆冲而上,似有千针万刺在经脉中穿行。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翻涌气血,却察觉内息滞涩如铅,运转不畅。
     灵犀幻音诀的反噬,正在悄然侵蚀她的根基。
     可她不能倒。
     名单还未清,仇未偿尽,父亲的冤名尚刻在幽冥阁的黑册上。
     她抬头望天,雪又落了下来,无声无息,覆盖宫墙,也覆盖人心。
     而在皇宫最深处,守阁老太监打着哈欠推开尘封铁门,点亮幽冥簿前的长明灯。
     那册子共三页,首页空白,第三页也无字。
     可就在他转身刹那——
     第二页上,墨迹缓缓浮现,如血渗纸,一笔一划,凝成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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