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能依稀看出是军报格式,落款处印着幽冥阁密印,日期正是三年前——麴家覆灭当月。
牛俊逸取出随身水囊,小心将水滴于纸上。
焦痕遇湿,竟渐渐显出几行残字——
“……乌兰部将于月圆夜……接应……献城……”
字迹未尽,后半已毁。
但就在残卷夹层中,还藏着一张极薄的羊皮小图,展开一看——竟是北境三关地形,其中一处被朱砂圈出,旁注小字:“风语台”。
他盯着那图,眸底寒光如刃。
麴云凰缓缓蹲下,指尖轻抚那行残字,声音低哑:“风语台……当年我爹说过,那里是咽喉要道,一夫当关,万军莫开。”
牛俊逸没说话。
他只是将残卷收入怀中,缓缓站起身,望向北方夜空。
一轮残月正悄然西沉,再过七日,便是月圆。
第291章 叛将的沉默,是刀还是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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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水珠滴落,焦痕蠕动,仿佛被时光吞噬的文字正一寸寸从灰烬中爬回人间。
牛俊逸指尖微颤,眸光如寒潭骤裂,倒映出三年前那场血洗北境的阴谋轮廓。
他缓缓抬头,望向西北方向——雁门关,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横卧于千仞绝壁之间,扼守胡汉咽喉。
而今,这道铁锁竟已悄然松动,只待一把从内部推开的黑手。
“三日后。”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西北守军换防,新旧两营交割兵符,防务空隙最长不过两个时辰。幽冥阁选此时动手,内外夹击,雁门一破,胡骑南下,中原危矣。”
麴云凰跪坐在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那张羊皮地图上被朱砂圈出的“风语台”,眼底翻涌着怒焰与痛楚。
那是父亲生前最后布防之地,也是麴家军魂所系。
如今,竟成了叛徒献城的标记!
“韩烈……”她喃喃出声,嗓音沙哑得像是刮过锈铁,“他若真想灭口,大可一把火烧了这暗格,连我们一并埋葬。可他留了残卷,还让这密道未被封死……他是赌命,在等一个能揭破真相的人。”
李昭皱眉:“可他终究没露面,也没明说。万一这是陷阱?”
“不是陷阱。”牛俊逸冷笑,“是赎罪。他知道我们不会信他,所以他不求信任,只求一条‘看不见的路。这条路若通向死地,是他欠的命;若通向生机,是他还的债。”
话音未落,马厩外忽有枯叶轻响。
三人瞬息屏息,身形如石雕般凝滞。
牛俊逸右手已悄然按在剑柄,目光锁定门口阴影。
一盏孤灯缓缓移来,昏黄光晕划破夜雾,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韩烈。
他独身而来,未带一兵一卒,玄甲未着,只披一件旧袍,提灯的手掌青筋暴起,似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他在距暗格三步之处停下,目光扫过地上翻开的残卷,瞳孔微缩,却未俯身。
“若你们想活命,”他声音低哑,仿佛从地底渗出,“今夜子时,走北崖栈道——那里‘看不见。”
语毕,转身便走,靴底踏碎枯枝,背影决绝,未留一丝余地。
马厩重归死寂。
良久,麴云凰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已在掌心留下四道血痕。
她望着那盏远去的灯,喉头滚动,终是低语:“他还记得……那条只有我们孩子才知道的偷桃小路。”
小时候,她与韩烈常攀北崖野桃树偷果,那条栈道早已荒废,湿滑陡峭,连猎户都避之不及。
可对他们而言,那是童年唯一的自由。
如今,竟成了逃出生天的命脉。
牛俊逸将残卷仔细收进内襟,贴身藏好,目光沉冷如铁:“他给我们三更,那就不能迟半分。雁门关有十万百姓,三万守军,若情报不能在天亮前送至主帅帐中,三日后,便是血流成河。”
他站起身,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残月西沉,星河欲坠。
七日后月圆,而真正的风暴,已在三日之后悄然酝酿。
时间,已如绷至极限的弓弦,只待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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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叛将的沉默,是刀还是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