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四刻的阳光刚爬上旧宅飞檐,街角突然炸开一串铜锣响。
34;圣——旨——到!34;
八个黄门太监捧着明黄缎面的圣旨踏过青石板,为首的李公公甩着拂尘,眼尾的脂粉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刑部尚书的官轿34;吱呀34;刹住,锦盒在他膝头颠了颠,盒盖上的描金纹路刺得麴云凰眯起眼。
34;暂停审理麴家旧案,着大理寺重新核查。
钦此。34;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像根钢针扎进耳膜,牛俊逸的指节34;咔34;地捏响,玄色广袖下的青筋顺着腕骨爬到手背。
34;李公公,34;他向前半步,腰间玉牌在晨风中轻晃,34;陛下昨日还说要彻查,今日怎生变了?34;
李公公扫了眼他腰间的龙纹玉佩,喉结动了动,声音陡然放软:34;九殿下有所不知,今早太医院说陛下昨夜咳血,龙体欠安,这才......34;他后半句隐在拂尘摆动里,目光却悄悄扫过刑部尚书怀里的锦盒。
麴云凰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方才尚书靴底那半片碎瓷——刘师爷昨夜踹翻的茶盏是定窑冰裂纹,而尚书靴底的碎瓷边缘,正泛着同样幽冷的蓝光。
34;九殿下要见陛下?34;李公公赔着笑后退两步,34;御书房现在戒严,连太子殿下都......34;他突然噤声,斜眼瞥见牛俊逸骤沉的脸色,忙挥了挥拂尘,34;奴才这就回禀,九殿下稍等......34;
34;不必了。34;牛俊逸甩袖转身,玄色大氅带起一阵风,吹得李公公的朝珠叮当作响,34;去御马监备我的赤焰驹。34;他走到麴云凰身边时,压低声音:34;大理寺卿是刘相门生,这旨意分明是拖延。
你且回旧宅,我去宫门口候着。34;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泥点沾在麴云凰的绣鞋上。
她望着那抹玄色在巷口消失,突然听见腰间的信鸽哨轻响——是王捕头的暗号。
34;不好了!34;王捕头的声音带着喘气,从街角的茶棚里钻出来时,官服前襟全是皱痕,34;方才巡夜的兄弟说,刑部后库的灯亮了三回,像是有人在烧东西!34;
麴云凰的瞳孔骤缩。
她父亲当年的军报、与边将的往来手札,全存在刑部最里层的文书库。34;带路。34;她解下腰间的银剑抛给王捕头,34;你带十个人守在库外,若有动静,只拦着别硬拼。34;
34;那你?34;
34;我会从密道进去。34;她摸出怀里的玉笛,笛身刻着的凤凰纹路在指腹下发烫,34;记住,等我吹《折柳》第三段,你再带人搬卷宗。34;
刑部后墙的狗洞爬进一人时,文书库的烛火正34;噼啪34;爆响。
麴云凰贴着青砖屏住呼吸,灵犀幻音诀在体内流转,耳中渐渐清晰起重物拖拽声——是两个人在搬檀木匣,匣角蹭过地面的划痕,与她记忆里存放军报的箱子完全吻合。
她将玉笛抵在唇边,吹了声极轻的鸟鸣。
那两个搬箱子的人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个揉着太阳穴:34;哥,我怎么突然犯困?34;
34;胡扯!34;另一个踹了他一脚,34;快把这箱烧了,刘师爷说烧完给五两银子......34;
话音未落,《折柳》的旋律裹着内力漫开。
麴云凰闭着眼,笛声像无形的手,将两人的意识轻轻拨转——左边的往左走,右边的往右走,檀木匣34;咚34;地砸在地上,惊得梁上的耗子34;吱溜34;窜走。
她借着阴影摸到箱子边,指尖刚碰到锁头,后颈突然泛起凉意。34;谁?34;一声低喝从头顶传来,她抬头正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是刑部的张典吏,手里还攥着半根火把。
34;不好!
有贼!34;张典吏举着火把要喊,麴云凰旋
第220章 朝局风云再变,贵人浮影初显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