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提起自己的曾经,内心淡然的那好像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的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着红,像揉了胭脂,刻意营造出几分脆弱与委屈。
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簇名为得逞的火苗在欢快地跳跃,烧得他整个胸腔都暖洋洋的。
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精准地捕捉着兰娇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看啊,她的眉头蹙起了,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疼惜与同情。
她全部的注意力,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牢牢地、毫无保留地聚焦在他身上。
这专注,这怜惜,正是他苦心经营、刻意示弱所渴求的甘霖!
弘历的身体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极轻、却饱含餍足的喟叹。
那感觉,如同久旱逢甘雨,干涸的心田瞬间被一种滚烫的、名为“被在意”的暖流所充盈、所胀满。
这满足感是如此汹涌澎湃,仿佛带着细小的电流,一路噼啪作响地窜上他的头顶,让他的头皮都兴奋地、无声地颤栗、舞蹈起来。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得意地欢呼。
看着她为自己揪心、为自己柔软的模样,那份掌控感与被珍视感交织成的极致愉悦,简直比饮尽琼浆玉液还要醉人。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兰娇的情绪为他所牵引,兰娇的注意力为他所倾倒的感觉。
当初第一次见到兰娇的时候,他就觉得,他遇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人。
他没有爱自己的阿玛额娘,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但在见到兰娇的那一刻,他觉得有了,什么都有了。
“你啊你,” 兰娇指尖用力,毫不客气地捏住弘历两颊的软肉向两边扯,将他那张俊脸扯得滑稽变形,声音里带着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嗔怪,“怎么就这么会装可怜,这么会戳人心窝子呢?”
听着弘历剖白幼年的孤寂与艰难,那些被刻意遗忘的阴霾,兰娇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这疼,让她忍不住想“教训”眼前这个揭开伤疤博取同情的男人。
“娇娇,疼……” 弘历被扯着脸,口齿不清地哼唧,眼神湿漉漉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心里想的却是:娇娇在怪他,怪他提起幼时,怪他……明明那时她见过他,却未能相识。
“其实,” 他逮住兰娇松开手的间隙,揉了揉发红的脸颊,立刻换上一副“我抓到你了”的狡黠表情,眼中闪着扳回一城的光,“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对吧?虽然我那时懵懂不知,但娇娇你可是见过我的呀!”
他强调着“你见过我”,仿佛找到了一个能与弘昼那点“先机”抗衡的砝码,心底那点隐秘的胜负欲得到了微妙的满足。
他太清楚了。
兰娇骨子里那份厚重的责任感与近乎泛滥的柔软同理心,就是他无往不利的武器。
在她面前,他乐于撕开那层帝王威严的硬壳,露出精心修饰过的“脆弱”与“伤痕”。
只要能牢牢锁住她的目光,汲取她全部的疼惜与关注,扮演一个需要她抚慰的“可怜人”又如何?这血淋淋的旧伤疤,
第569章 钮祜禄兰娇(1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