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果真如他所愿,就这么断了过去。他却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可如今他还能做什么呢?除了看花落水流红,闲情万种,也只能无语怨东风……偶然忆起,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荣帝想要珍惜。
相府
怀雪备了礼,坐上轿子去相府参加沈天放的婚礼,奈何前来观礼的朝庭大臣及亲贵太多,只差没将相府的门坎给踏破了,她只得命内禁卫调转轿子改走后门。
如今伺候她的,全是荣帝的近侍。怀雪每走一步,都不能脱离内禁卫的视线。起初的时候,她非常抗拒,被眼线这么盯着与在宫中何异。
但她一想到至少还能够自由出入王府去见想见的人,还是强过被困九重宫阙,便也逐渐开始习惯了。
“聪明,就知道走后门,才带你走过一次,连秘密通道都记得。”虽然沈天放最后无法迎娶冯表姐,她也没能如愿嫁给荣帝,但她与沈天放却成了青衫之交。
“差点就改嫁到你们家,能不认认这门吗?”
见怀雪舒展了眉头,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沈天放才要拽过怀雪拖她去看他新炮制的丸药,忽见怀雪身后立着四个衣帽周全的小子,明明是王府轿夫的打扮,却骨骼精奇、异常强壮,因嘿嘿两声冷笑道:“还带着尾巴。”
怀雪苦笑:“你以为是我愿意的。”
沈天放忽然捉住怀雪的手,故作亲热道:“咱们气气那个穿黄道袍的。”
“仔细他扒皮了你的皮,”怀雪口虽如此,却并不曾抽回手,而是大大方方的由沈天放牵着进了天骄阁。
天骄阁是从前荣帝与沈天放一同居住过的地方。自荣帝迁出相府之后,沈天放便将从前荣帝住过的屋子改成了药房,成天窝在药房内研究岐黄之术。
沈天放:“我最近研究了一种药酒,以淫羊霍炮制,以后穿黄道袍那个不行了,我就献给他,保准加官进爵。”
怀雪闻言噗嗤一笑:“有功夫在这儿琢磨春药,你这新郎官儿还当不当了,看这时辰新娘子的花轿应该进门了罢,既然都应承下来了,还是要将表面功夫给做足了。”
“我宁可娶的是你。”怀雪知道这几年沈天放过得极为艰辛,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让他太伤感,便学着冯太后惯常的动作,往沈天放的额前一戳:“可惜本王妃瞧不上你。”
“那是,咱们怀雪是谁?堂堂江南贞王的王妃,岂是我这小痞子能高攀得上的……”沈天放作了一个杀鸡抹脖子动作,惹得怀雪掩了小口。
直至此时,两个人方会心的一笑。其实,不是论是怀雪,还是天放,都是想让对方能够快乐一点。
天放:“每次见到你,我总想起咱们从前那些日子,那会儿你见了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哪像如今,行事作派都越来越厉害了。”
怀雪:“我知道,你是在笑话我变成泼妇了。”
“以后你要更厉害点,别像我,总被人欺负。”天放有许多话想对怀雪说,可才说完,心里便懊悔不迭,这话不仅揭了怀雪的伤疤,也捅了自个儿的痛处。
怀雪清艳的面上很是黯然。
她想起在静心苑,曾以极其粗鄙之言辱骂过荣帝,甚至扇过他的耳光,损伤今上的龙颜。更兼之前在贞王府,她为了争宠还作过违心的事……早已不复当初。
怀雪:“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以前,我好像,没这么凶巴巴的是不是?可我不凶的时候,却总是……”
望着怀雪眸子中隐约闪过的泪光,天放从袖中取绢帕塞入她的手中,歉意道:“对不起,我这人痞惯了,想说一两句好听的,总是越说越糟糕。”
怀雪破涕为笑:“对,都是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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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该更衣了,新娘子等着拜天地。”
相府的管家领着奴仆上前打千儿,天放看了眼置于药房正中的西洋自鸣钟,见吉时已到,凉凉道:“怀雪,我又要娶妻了。”
天放又要娶亲了。
每次都不是他想娶的人。
头一回是他的父亲沈相作的主,这一回却是冯太后作的主,她这么做可真是很伤人,怀雪想要上前拉住沈天放,想告诉他既然不想,就不要太勉强自己。
天放却大步走了出去,伸展开双臂,在管家的伺候下换上喜服、戴上红花,不过片刻,便焕然一新。
他本就生得人材出众,穿着簇新的喜服越发显得面如美玉、鬓若刀栽,真有几分俊俏新郎官的模样,看得怀雪心里一阵发酸。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那药是替我自个儿准备的,要不今儿晚上新娘子就得独守空房了。”
见沈天放拔了塞子,将那以淫羊霍炮制的酒,咕噜咕噜直往口里灌,怀雪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想起冯太后往日总种行为,怀雪很是替天放不值,她追了上去,终于说道:“天放,她早已不是她,根本就不值得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明明知道她早已不是她,明明知道此生已是无缘,就连痴心如怀雪也已改变,可只要他沈天放活在这世上一天,对她的心就永远不会变。
没有值得与否,只有心甘情愿。
曾几何时,怀雪亦曾如此待荣帝,只是在那以后,她却不知是何时弄丢了自己……
待新人交拜天地后,按大瀛的风俗由媒婆及傧相引入洞房行坐床、撒帐之礼,又是一番顽闹,直至宾主尽欢,众人陆续散去,怀雪方欲起身离开。
就在此时却听得一阵礼乐声,只见两行宫灯从相府大门逶迤而来,适有宫中司礼大太监吊着尖细的嗓门传旨道:“建章宫太后娘娘驾到――”
怀雪冷眼望去,见宫人以锦幔置了围屏,左右扶出冯太后。心道,她到底还是割舍不下,借着封赏的名义出宫来闹黄自家侄女与天放的洞房花烛。
“哀家早该想到贞王妃今晚必在。”冯太后眼尖,足一点地便见怀雪立于相府花厅,那花厅前与正堂相连,后与新房相通,是新人进出的交通要道。
怀雪福了福:“臣妾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
若是旁的人赶着恭祝她,虽然心里有气,她便也忍了,可怀雪明明知道她与天放的关系,明明知道她已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却不着痕迹的讥讽她。
冯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今晚不用做姘头?不用伺候相好洗脸洗脚滚炕头?可惜人家今儿晚上没功夫穿破鞋,一屋子新鞋旧鞋要挨个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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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讥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