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晨曦,胜利的欢呼早已在力竭的喉咙里平息,幸存的士兵们或靠在残破的城垛边,或瘫坐在尸骸间默默擦拭着卷刃的兵器。
空气中,烟尘与血雾交织,乌鸦的贪婪叫声在不断响起。
宁锦站在城楼最高处,他没有看城外那片人间炼狱,目光死死地钉在王都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
他跪倒在宁锦面前,盔甲上满是泥污与汗水,他甚至来不及喘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殿下……王、王上……三日前……驾崩了!”
宁锦的脑中瞬间一片轰鸣,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甚至能尝到喉头涌上的一股腥甜。
“……你说什么?”
传令兵被他此刻眼中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将宁川的命令语无伦次地吼了出来:
“二殿下传令天下……说是您、是您率螭吻卫兵临南城,才、才将王上活活气死!他命您……立刻卸甲,孤身回城奔丧!否则……便以‘不忠不孝,逼死君父之大罪,昭告天下,将您……挫骨扬灰!”
周围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道道难以置信的目光汇聚在他们的主帅身上。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被一层刺骨的寒冰所覆盖。
“呵……”
他对亲卫统领命令道:“带他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
传令兵瘫软在地,被两名亲兵拖了下去。
“不忠不孝,逼死君父……”
“宁川……我的好二哥……你真是……好得很啊。”
他猛地转身,走下城楼。
他必须回去,不是为了奔丧,而是为了清君侧,为了将泼在父王与自己身上的脏水,用血洗净。
三日的强行军,螭吻卫的铁蹄踏碎了沿途的寂静。
大军上下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关于王上驾崩和三殿下被污蔑的流言,像瘟疫一样在士兵中扩散。
宁锦强忍悲痛,一面派人沿途反击宁川的舆论战,一面冷静地分析着前方的局势。
他知道,宁川占据王都,以逸待劳,又有“大义”在手,这一战,比攻克皇城要艰难百倍。
王都城下,第一日的猛攻除了在城墙下留下数百具尸体和烧焦的云梯残骸外,收效甚微。
第二天,双方陷入了对峙。宁锦的营帐内,几位将领因攻城策略而争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外围巡逻的亲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殿下!”
“巡逻队在西边密林发现的他……是城里送情报出来的…………”
宁锦快步上前,只见那斥候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一只手却死死地攥着一块从衣襟上撕下、被血浸透的布条。
上面是用血写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和一幅简陋的王都水道地图。
“西……侧……水门……亥时……换防……一炷香……”
布条下,一行更小的字迹写着:“兵部侍郎,满门忠烈,血书于此。”
宁锦的脑中闪过那位素以刚正闻名的老臣形象,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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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你告诉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