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意外相遇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过梧桐树梢，叶瑶把半张脸埋进秦宇的风衣里，鼻尖蹭过布料上淡淡的雪松香气。34;你闻，好像有糖炒栗子的味道。34;她忽然停下脚步，拉着秦宇往街角的昏黄路灯下望去。
秦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卖栗子的铁皮桶正冒着滚滚白雾，摊主用铁铲翻动着油亮的栗子，焦糖香混着晚风漫过来。34;想吃？34;他低头时，睫毛在路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34;等会儿买两斤带回去。34;
叶瑶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他风衣的腰带。两小时前结束的朋友聚会还残留着喧闹的余温，周明轩醉醺醺地搂着女友喊要生三个孩子，林薇抢过话筒唱跑调的情歌，秦宇坐在沙发角落安静地剥橘子，却总在她抬头时递来一瓣酸甜的果肉。这些细碎的片段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让她心里软乎乎的。
34;刚才周明轩说的项目，你真打算接？34;叶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鞋跟敲出清脆的声响。
34;还在考虑。34;秦宇握住她微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34;合作方那边有点复杂，可能要去上海待两个月。34;
叶瑶的脚步顿了顿。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34;那挺好的，34;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34;正好我下个月要去苏州采风，说不定能顺路去看你。34;
秦宇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眉骨上，眼神比夜色更沉。34;不想让我去？34;
叶瑶忽然笑出声，踮起脚尖帮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带：34;秦总日理万机，我哪敢耽误。34;指尖触到他颈间温热的皮肤时，她飞快地收回手，转身往栗子摊走，34;快走吧，再不去就卖完了。34;
秦宇望着她晃动的马尾辫，嘴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认识叶瑶三年，从第一次在画展上见她对着莫奈的睡莲发呆，到此刻看她因为一点小事就红了耳根，这个姑娘总像藏着无数个春天，让他习惯了克制的心湖泛起涟漪。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叶瑶下意识回头，刺眼的车灯让她眯起眼睛，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两米外的路边，车门打开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34;秦宇？34;
那个声音像被冰镇过的玻璃，清脆却带着寒意。叶瑶感觉到秦宇的手猛地收紧，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路灯下，卷发被晚风拂到脸颊边，手里拎着的鳄鱼皮包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秦宇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34;苏晴。34;
叶瑶的手指在秦宇掌心微微蜷缩。她见过这个名字——在秦宇放在书房的旧相册里，第三页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34;苏晴34;两个字，字迹娟秀却带着点锋芒。那时她没敢问，就像此刻她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忽然明白了秦宇为什么会突然沉默。
苏晴的目光从秦宇脸上移到他们交握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34;这位是？34;
34;叶瑶。34;秦宇的声音很稳，34;我女朋友。34;
叶瑶感觉苏晴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像羽毛般轻轻扫过，却带着审视的重量。她挺直脊背，朝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34;你好。34;
34;你好。34;苏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秦宇，34;真巧，我刚从那边的咖啡馆出来，没想到会遇见你。34;她抬手拢了拢头发，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铂金手链，34;听说你换了公司？周延前几天还跟我提起你。34;
周延是秦宇的大学室友，叶瑶在聚会上见过几次。她注意到秦宇的手指微微绷紧，指节泛白。
34;嗯，上个月刚搬完家。34;秦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34;你呢？什么时候回的本市？34;
34;上周刚回来。34;苏晴侧身避开迎面走来的路人，34;总公司调我回来负责华东区的业务，以后大概要常住在这儿了。34;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叶瑶身上，34;你们这是刚约会完？34;
叶瑶正要开口，秦宇已经先一步回答：34;和朋友聚会刚结束。34;他抬手看了眼手表，34;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34;
苏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保持着得体：34;这么快？我还想跟你聊聊周延婚礼的事呢，他让我问问你有空当伴郎吗。34;
叶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周延下个月结婚，秦宇早就说过要去当伴郎，可苏晴的语气自然得像是他们从未分开过，仿佛这三年的空白从未存在。
34;到时候再说吧。34;秦宇的声音冷了几分，34;我们先走了。34;
他拉着叶瑶转身的瞬间，叶瑶听见苏晴在身后说：34;秦宇，我的手机号没变。34;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寂静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涟漪。叶瑶感觉到秦宇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握得她更紧了。
卖栗子的摊位就在前面，可叶瑶忽然没了胃口。晚风吹起她的头发，缠在秦宇的手腕上，他低头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指尖的温度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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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抱歉。34;他的声音很轻，34;我不知道会遇到她。34;
叶瑶摇摇头，看着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影子：34;没关系，本来就是偶遇。34;
秦宇停下脚步，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34;叶瑶，我和她已经结束很久了。34;
34;我知道。34;叶瑶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瞳孔里，34;我没多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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