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深秋，滇西的雾像块浸了樟脑的纱布，裹着勐库茶山的茶树，连呼吸都带着股辛辣的草木灰味。惊鸿戴着竹编斗笠，脖子上挂着徐墨农给的驱蚊香囊，里面装着勐库大叶种茶碎，却还是被蚊子叮得直跳脚：34;爷爷，这儿的蚊子比香港的九龙城寨还凶！34;
徐墨农敲了敲他的斗笠：34;勐库的蚊子沾过阴兵血，叮你一口能梦见孟婆汤。34;阿刀忍着笑，往他身上又喷了层薄荷油，暗卫的黑色风衣换成了傣族织锦短衫，腰间别着从芒市买的银质茶刀，刀柄上刻着东巴文的34;避邪34;符号。
三人沿着茶马古道上行，惊鸿忽然听见头顶传来34;簌簌34;声，抬头看见十几只滇金丝猴蹲在树枝上，蓝脸白须像极了穿着皮草的老学究。为首的公猴突然窜下来，抢走惊鸿腰间的五帝钱风铃，转眼又跳回树上，把风铃挂在藤蔓上摇晃。
34;喂！那是陆家的传家宝！34;惊鸿急得直跺脚。徐墨农却拉住他：34;滇金丝猴是沐王府的灵宠，这是带你去见沐云裳呢。34;话音未落，猴子们突然整齐地敲击树干，雾中传来细碎的铜铃声，穿着茜草染裙的女子拨开茶树，身后跟着七只驮着竹筐的猴子，筐里装着用芭蕉叶包好的茶饼。
34;徐先生大驾光临，34;女子摘下斗笠，露出鬓角的银饰，正是沐王府当家人沐云裳，34;茶山上的雾刚漫过第三道山梁，您就来了。34;她的目光落在惊鸿身上，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34;这位小先生掌心的血珠，可比三年前亮多了。34;
惊鸿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却见猴子们已把风铃还给他，还附赠了颗野山桃。沐云裳转身带路，裙摆扫过茶树，惊鸿注意到她脚踝上缠着金铃，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声，与猴子们的叫声形成诡异的和声——这是阿尼哥派的34;五毒曼荼罗34;步法，用声音操控毒虫。
沐王府的翡翠工坊藏在火山岩洞里，洞壁上嵌着夜明珠，照亮了满墙的翡翠原石。惊鸿摸着块泛着祖母绿光泽的毛料，忽然感觉掌心发烫，毛料表面竟浮现出类似地脉的纹路。沐云裳递来杯茶：34;小先生对翡翠有缘？这是今年新出的39;帝王绿39;，刚从帕敢矿区运来。34;
茶盏刚触唇，惊鸿闻到茶汤里混着一丝腥气，正是徐墨农说的34;阴兵茶34;。他假装被烫到，把茶泼在毛料上，茶水竟在石面画出东巴文的34;凶34;字。徐墨农皱眉：34;沐家主，这趟货怕是不干净吧？34;
沐云裳叹了口气，拍拍手，猴子们抬来具担架，上面躺着个浑身发紫的汉子，他的右手呈爪状蜷曲，手臂上布满蜘蛛网状的青斑。34;三天前押货队遇袭，34;沐云裳用银簪挑起汉子的眼皮，瞳孔里竟映着翡翠的绿色，34;缅甸的39;五毒教39;下了蛊，中蛊者会把自己当成翡翠原石。34;
惊鸿想起密宗恩怨里的34;金刚杵诅咒34;，萨迦派与阿尼哥派的千年争斗。徐墨农掏出杨公盘，镜面对准汉子瞳孔，竟映出帕敢矿区的地脉图，在34;坎宫34;位置有个黑色漩涡，正是阴穴所在。34;他们在矿区布了39;翡翠囚魂阵39;，34;老人转头看向沐云裳，34;用活人的精魄养玉，阿尼哥派的秘术何时堕落到这地步了？34;
沐云裳的指尖划过汉子的青斑，惊鸿看见她指甲缝里染着红色药汁，正是用澜沧江毒瘴炼制的34;五毒曼荼罗34;原料。34;徐先生可知，34;她忽然凑近惊鸿，身上飘来混合着草药和檀香的气味，34;格桑梅朵在纳木错现身了，苯教黑巫师正在找她的转世灵童。34;
惊鸿想起在耶路撒冷见过的苯教血祭服，掌心的血珠突然跳动。徐墨农却冷笑：34;沐家主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苯教，还是...另有图谋？34;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象鸣，猴子们惊得四散逃窜，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滚进洞口，惊鸿眼疾手快，用迷你杨公盘卡住石头，盘面竟被压出道裂纹。
34;是缅甸的象兵！34;阿刀抽出茶刀，刀刃在火光中泛着蓝光，34;他们用战象踩阵，想把我们活埋在矿洞里！34;沐云裳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个八宝琉璃药壶，壶盖打开的瞬间，惊鸿闻到浓烈的苦艾味，正是大理国时期的瘴气解药。她对着洞口轻吹，药雾中竟浮现出
第19章 翡翠迷雾·滇西疑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