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墙壁蔓上菌斑类似的图痕,强制让张起灵从昏迷中清醒。
在格尔木疗养院的一间封闭病房,关押着各种各样的怪象。他们颇具人形,
也仅剩人形。
“见过吸血鬼吗?”
一排排病房里,排列门前的是每个生物的简单介绍。
长生种。他们大多都是长生种。
“妖化人。”
“人化妖。”
“食人鬼。”
“食妖的本质是食人。同归于食人魔。”
快逃吧,
离开这里。
坐在椅子上,病床上躺着昏迷的女生,庄文杰盯着她,陷入思绪中。
预知梦,
但现实远比梦境有戏剧性,更无逻辑。眺望窗外下着雨滴,
青岛树,长得像青春期的青岛人。更是无聊过后的自言自语,
“唉!……回神了。”
“罗队长。”
回神到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身上。庄文杰回复了颗温和的种子,
按住沉甸的壳子状态。在宁静的室里,蚌壳里的柔软,
有时可以达到比坚壳更有效的效果。
李淑婷,死于坠楼。二十六岁。
“庄文杰,
你最想靠近的,恰恰是我想逃离的。”自首,不在自由的规划里流淌。微微一笑,将筋条从他颈间移开。
伸手把身前的人推向罗坚他们,
一颗珍珠落地。悠悠滚动,沿着桌边缘毫不迟疑地坠落下。
两次落地一次划伤,
珍珠斑驳,
粉碎结尾。
“珍珠粉可以美白,我们可以做一点。”按照古书上的记载,
在墙上画出一把牵牛花。踩着梯子将悬在门口的风铃取下。每天晚上,
我都会这样做。
把几颗珍珠放进碾磨的机器里,坐在躺椅上,边喝咖啡边看报,店铺外有几只睡懒觉的小猫咪。蓝猫有点蠢,
等待珍珠粉落进早就备好的托盘中……
看不清进门的方式,
只能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咖啡小店里的白额鸟。
其实是只燕尾雀。白额鸟正低头用尖喙挠痒痒,随后展开翅翼,往窗口处乘着昔日的阳光飞向自己的家乡,也许它的家是某一区域的山涧溪流,
或者河谷。辽阔的草原。
张起灵牵着马,
身上的藏服里护着一只兔狲仔,它团着一珠白玉菩提安然睡着。
冬季常有雪花出没。
张起灵抬起头, 啼嗬声声,一只黑白相间颜色的鸟儿直奔遥远的前方,
想是要冲离雪域的围困。
白额燕尾主要栖息于山涧溪流与河谷沿岸,尤以水流湍急、河中多石头的林间溪流较喜欢,冬季也见于水流平缓的山脚平原河谷和村庄附近缺少树木隐蔽的溪流岸边。
前方是否有春域。
山鬼知晓。
踩着溪流的边角,张起灵来到湍急的炁水源流,此地视为人的身体与道门的缘分。
喝水的马俯低身体,兔狲仔乘坐滑滑梯顺势落地,好奇的瞧着山脚的绿草地。
身上的毛袄随风挑起一点轻扬,如同头顶翘起的头发。张起灵蹲下,看着水流中的倒影,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模样。
黑瞎子说,这是最难得的事情。
神无相,因为神无肉身。人是有身体,自然能生成原有的貌。
悯惜,惆怅。
当从雪峰的一片冰花飘来,张起灵撑开掌心,让落下的透明花躺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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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在想,我是谁。
一句台词,从念出来开始,到理解后,记在心里结束。
起初不明白那时的意思,
现在仍旧有不明显的情绪波动。当泪水横流,谱子里没有写明温度升高的诱因。高原上有藏民嘹亮的歌喉,站在高山之巅,宣告时节的变动,生路想让温暖热的环境带着种子重新活下去。
七情树,于是让生命有了温度。灵魂倾听自然的智慧与慈悲,决定让他回到有风吹拂的世界。烟火色,本是人间最美的囚笼。
奔赴者因其生,为其死。
自观时间岁月里,沧海桑田。张小官待在睡着的母亲身边,呼吸与心跳声相辅亦相成。藏海花在日夜颠倒中沉淀思念。
人间有神,窥自扪心。
泪水湿润,滴落之际,化开了手中的雪花冰凌,像灵魂因为身体拥有了生命,
春域在冬境过后。人的身体,由情感馈成春夏秋冬。
,
贪爱与敬爱。
比其多了一分人性的自私。
心中有我,心中无我,我自入凡间,从此凡间视处皆如我。
爱我就好。
。
一直睡着,雪白为她添银装,冰冷的手里握着最温和的回复,
在梦里,
在无法相见的现实中,
尽情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
张起灵看着星空,锅中煮着今日吃食,骏马休养生息。猫儿窝着,堆在人类怀中睡觉觉。因为夜晚依旧寒凉,需要相依而眠。
像精神体。意志力,永恒不变。
意志的苏醒,是后人奔赴前人的理想,共同在荒原里为自己的爱人栽种树苗。
我们的身体中存在着另一个自己,
祂是我们的爱人。
爱自己。
。
风吹草地见牛羊。
怀抱着羊崽,坐进低矮绿原,有种温柔与爱护涌入心里。
有个可爱的灵魂,变换不同的形态。陪伴孤独的灵原。
为何群草也会孤单,
因为情感如流动的源泉。
循环不止,爱意不断。
母爱,关爱,伙伴之爱。
停在山林的外缘,没有走进去。缺少的水源与食物请在林外补充好,
当选择食用山林中的果实,便意味着愿意成为山林当中的一份子。脱离肉体,魂识永存,让肉体作为养料,永远地留在这里。
“你愿意成为我的好朋友吗?”在走进山林的前一秒,兔狲仔缩进张起灵怀里,即使用厚实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脑袋,
还是能听到直入耳畔的轻柔问话。
但这问话却比之前都委婉柔和一点,曾经的林中问言都是,
“你想成为我吗?”
“别问我别问我别问我别问我……”
“听不见听不到听不懂。”
张起灵捂住衣领,盯着面前的虚像,捕捉到细微之处的变,身影有瞬间的溃散……霎时拢聚。
兔狲仔藏在衣领里,翘起来的尾巴像毛毛的蒲公英草,柔软但易屑。
掉毛啦掉毛。
“母亲。”
唤白玛,“母亲。”
如宽容的长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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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逢春遇冬鸟唤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