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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锋芒。
     巳时的阳光正好斜照进算学馆,将案几上的算筹映得发亮。吴玄烨刚踏入门槛,馆内的喧闹便像被掐断的琴弦般骤然停歇 —— 这位算学夫子虽看着年轻,一身月白长衫衬得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可那份骨子里的沉静与锐利,总让学子们暗自屏息,尤其是他镜片后那双看似温和,实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今日我们续讲《海岛算经》。” 吴玄烨将书箧放在讲台上,取出一卷泛黄的抄本,指尖在 “望海岛” 题上轻叩,那指尖修长干净,透着几分书卷气,“昨日讲了测山高之法,今日且看这道变式。”
     他转身在乌木黑板上写下题目,白垩笔划过木板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馆内格外清晰:“今有海岛,立两表,高八尺,前后相去一丈。从前表却行一丈五尺,人目着地,望岛峰与表端参合;从后表却行一丈七尺,人目着地,望岛峰亦与表端参合。问岛高及去前表各几何?”
     题目刚写完,底下便响起一片倒抽气声。陈墨握着算筹的手指顿了顿,眉头拧成个疙瘩 —— 这道题比昨日的例题复杂了数倍,光换算单位就得费上半天功夫。慕容砚更是直接瘫在案上,望着那串数字直撇嘴,显然已放弃思考。
     吴玄烨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陈天宇身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衬得他本就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温和,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陈同学,你且来演算一番。”
     陈天宇起身时,案几上的《九章算术》被带得微微颤动。他走到讲台前,并未立刻提笔,而是盯着题目沉吟片刻。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将下颌线勾勒得愈发清晰。
     “学生以为,此题可用新的方法解之。” 他取过白垩笔,在黑板左侧写下 “设岛高为 h,去前表距离为 d”,这两个陌生的符号让底下学子们一阵骚动。陈天宇没理会,继续写道:“根据相似三角形原理,可得:(h  8)/d = 8/15,(h  8)/(d + 10) = 8/17”。
     “这是什么符号?‘h和‘d是何物?”“相似三角形?从未听过啊!” 底下议论声四起,慕容砚更是满脸不屑:“故弄玄虚,怕是解不出来想蒙混过关吧。”
     陈天宇充耳不闻,笔尖在黑板上飞快演算:“由第一式得 d = 15 (h  8)/8,代入第二式……” 他将现代方程解法娴熟运用,消元、化简,一步步推导,那些复杂的数字在他笔下变得条理清晰。
     吴玄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黑板上的演算过程,手指无意识地在讲台上轻点,显然对这种新奇的方法产生了浓厚兴趣。陈墨也瞪大了眼睛,虽然对那些符号和术语感到陌生,但顺着陈天宇的思路往下捋,竟隐约觉得有几分道理,手里的算筹也跟着比划起来。
     “如此可得岛高 h = 45 尺,即四丈五尺,去前表距离 d = 1850 尺,即一百八十五丈。” 陈天宇放下笔,声音平稳无波。
     馆内一片寂静,多数人还没从那套陌生的解题方法中回过神来,脸上满是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学子小声嘀咕:“这方法从未在书中见过,能对吗?”
     吴玄烨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镜片后的目光在陈天宇脸上停留一瞬,忽然开口:“哦?可我批注的答案,岛高应为四丈四尺九寸,去前表一百八十四丈七尺。” 他从书箧里取出自己的批注本,翻到那一页,动作流畅自然,“你看,此处用‘截长补短法验算,结果确是如此。”
     这话一出,本就对陈天宇方法存疑的学子们顿时找到了依据,看向陈天宇的目光多了几分质疑。陈墨拿着算筹反复演算,却怎么也得不出吴玄烨的答案,急得额头冒汗。慕容砚则得意地笑道:“我就说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没用,还是老方法靠谱。”
     陈天宇却盯着吴玄烨的批注本,目光在 “截长补短” 的步骤上停留片刻,忽然伸手点向其中一行:“夫子,此处似有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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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尖落在 “以表间乘后却行,减表高乘表间” 的算式上:“后却行是一丈七尺,表间一丈,相乘得一百七十尺;表高八尺乘表间,得八十尺。两者相减应为九十尺,而非批注中的八十九尺。”
     这细微的误差几乎肉眼难辨,就像在一串珍珠里混了粒鱼目。
     吴玄烨的瞳孔在镜片后极快地缩了缩,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接过批注本,指尖划过那行算式,指腹的薄茧轻轻蹭过纸面,沉默片刻后,忽然抚掌笑道:“陈同学心思缜密,我佩服。”
     他的声音清朗,听不出异样,可陈天宇分明瞥见他捏着批注本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与他年轻俊朗的模样形成了一丝反差。
     “是我昨日演算时不慎笔误。” 吴玄烨将批注本合上,重新看向众人,目光坦然,“陈同学能在片刻间发现这毫厘之差,足见对算理的通透,且他所用的新方法虽奇特,却逻辑严谨,诸位当多向他学习。”
     陈天宇躬身退回座位时,眼角余光瞥见吴玄烨正望着自己,镜片反射的阳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让空气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张力。这位年轻的夫子,看似温和,实则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课后收拾算筹时,陈墨凑过来小声说:“天宇哥,你那方法太神了,虽然好多地方我还没弄懂,但感觉比老方法快多了。吴夫子虽然年轻,但平日里可严谨了,很少认错的,你刚才都把我吓着了。”
     陈天宇无奈摇了摇头,他这些现代的物理学,也不知道这些古代人能看懂几分,若是让他解说的话他可没那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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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书院日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