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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阴债兵[1/2页]

汉障不臣土 好吃嘴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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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纸寿衣
     建康城西,毗邻乱葬岗的“济慈坊”。
     这里没有佛寺的香火气,只有终年不散的尸臭、廉价纸钱的灰烬味。
     还有熬煮尸油时,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油脂焦糊与奇异香料的甜腻气息。
     一座由废弃义庄,改造的巨大工坊,便是庾翼“纸甲阴兵”的秘密心脏“还魂窟”。
     工坊内部光线昏暗,仅靠墙壁高处,几处狭小的气窗,透入惨淡的天光。
     以及地面上,数十口熬煮着粘稠液体的巨大铁锅下,燃烧的熊熊炉火提供照明。
     炉火跳跃,将无数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布满霉斑的顶棚上,如同地狱的皮影戏。
     空气炙热而污浊,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合气味。
     充满了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松香、檀香、油脂熬煮的焦糊味、陈年纸张受潮的霉味。
     还有一股,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诡异香气,那是熬制“定魂尸油”的特殊添加剂。
     工坊被粗暴地,划分为三个区域,如同一条冰冷高效的死亡流水线。
     第一区:榨油台。有十几具刚从战场或乱葬岗拖回的、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像等待宰割的牲畜般,堆放在冰冷粗糙的石台上。
     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有的没了头颅,有的胸口被洞穿。
     凝固的血液和泥土混合,在石台上结成,暗红色的冰壳。
     几名赤膊壮汉,面无表情地,抡着沉重的铁斧和剁骨刀。
     咔嚓!噗嗤!沉重的铁斧狠狠劈下,轻易斩断冻得僵硬的股骨!
     剁骨刀则精准地,切入关节缝隙,将四肢从躯干上分离。
     动作熟练、机械,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麻木。
     分离下来的脂肪层最厚部位,被专门挑拣出来,扔进旁边巨大的木桶里。
     木桶内壁,沾满了厚厚的、暗黄色油脂和碎肉末。
     剩下的残肢碎骸,则被随意扫进,墙角的深坑。
     坑底隐约可见,蠕动的蛆虫和啃噬骨头的野狗。
     “快点!磨蹭什么!后面等着下锅呢!”监工尖利的呵斥声,在榨油台区域回荡。
     他手中挥舞的皮鞭,鞭梢镶嵌着细小的铁刺。
     抽打在动作稍慢的力士背上,立刻带起一道血痕。
     第二幕: 骨哀泣
     第二区:熬膏窟。数十口半人高的巨大铁锅,架设在砖石垒砌的灶台上。
     炉膛内柴火噼啪作响,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漆黑的锅底。
     锅内翻滚着粘稠的、颜色诡异的液体。
     最外侧几口锅,熬煮的是初步分离的人体脂肪。
     浑浊的油脂,在高温下咕嘟冒泡,散发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糊腥气。
     一些穿着油腻皮围裙的“匠人”,不断用长柄铁勺搅动,撇去浮沫和杂质。
     更靠里的几口锅,则熬煮着颜色更深、质地更粘稠的膏状物。
     那是加入了特殊香料,用来掩盖尸臭,使冤魂显影的“镇魂膏”半成品。
     浓烈的、令人头晕的甜腻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与尸油的腥臊混合,形成一种足以让灵魂窒息的怪味。
     热浪滚滚,汗水混合着油脂,从匠人们脸上淌下。
     他们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机械地重复着,搅拌的动作。
     偶尔有滚烫的油星溅出,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烫起一片水泡,他们也恍若未觉。
     第三区:褙纸坊。这里是整个流水线最“干净”,却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光线相对充足,数十张长条木案,整齐排列。
     每一张木案前,坐着一名形容枯槁、眼神呆滞的妇人或老者。
     他们是阵亡将士的遗属,被“济慈债引”的契约,牢牢绑在这死亡工坊。
     他们面前堆放着,厚厚的、粗糙发黄的低劣纸张。
     旁边放着一盆盆粘稠、暗黄、散发着甜腻与腥臭混合气味的“镇魂膏”成品。
     遗属们颤抖着,移动着骨节粗大的、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
     拿起刷子饱蘸那粘稠的膏油,一遍又一遍、麻木而机械地,涂抹在粗糙的纸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低低的、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一边机械地刷着膏油。
     一边看着纸上,尚未干透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是她儿子临死前,画押的“阴债契”副本,上面清晰地写着:“阵亡即销债”…
     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油亮的纸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哭什么哭!”监工尖利的呵斥,再次响起。
     皮鞭带着风声,抽在老妪身边的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死了个儿子,换你一条老命!还能给大军做贡献!”
     “这是福气!再哭丧着脸,扣你今日的‘福寿米!”
     老妪吓得浑身一哆嗦,死死咬住嘴唇,将呜咽和眼泪都憋了回去。
     更加用力地、近乎疯狂地,刷着那粘稠的尸油膏。
     旁边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寡妇,脸色惨白如纸。
     眼神空洞地,看着怀中因饥饿和怪味,而啼哭不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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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刷子,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涂抹着。
     仿佛要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都封印在这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油纸之中。
     涂刷好的油纸,被小心翼翼地揭下,送到工坊最深处。
     那里,一群沉默的工匠,正将多层油纸叠压、捶打、塑形。
     最终制成一套套轻便、坚韧、散发着甜腻尸臭的纸甲内衬。
     这些内衬被运走,与外面鞣制的硬皮结合,最终成为披挂在士兵身上的“阴债甲”。
     工坊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影静静伫立,如同融入黑暗的石像。
     她身披玄色劲装,脸上覆着半张冰冷的青铜面具。
     仅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榨油台上堆积的尸骸,扫过熬膏窟里,翻滚的油脂。
     最终定格在褙纸坊,那些麻木刷油的遗属身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那把金算盘。
     算盘珠并非木质,而是某种暗沉的金属。
     每一颗上面,都用极其细微的刻痕,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个“仇”字。
     算珠随着她指尖的滑动,发出轻微而冰冷的碰撞声。
     在这充斥着,死亡哀鸣的工坊里,如同冤魂的计数。
     第三幕:涪陵盐
     巴蜀,涪陵。长江与乌江交汇处,巨大的盐场,如同趴伏在江岸的白色巨兽。
     无数大小不一的方形盐池,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池边堆砌着,如同小山般的灰白色盐坨。
     空气本该弥漫着江风的咸腥,此刻却被浓烈的血腥、汗臭和绝望的哭嚎所取代。
     “快点!磨蹭什么!今天不把这‘盐尸定额交上去,所有人都得进‘骨珠帘!”
     监工头目张琀,裹着象征少府官员的猩红官袍,尖利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
     他手中挥舞的鞭子,是由数股浸透盐水、晒得硬如钢丝的牛筋绞合而成。
     抽在人身上,瞬间皮开肉绽,伤口再被咸涩的江风和盐粒侵袭,痛入骨髓!
     盐池边,数千名被强征来的盐工,如同蝼蚁般劳作。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赤着双脚,在冰冷刺骨、饱含盐分的卤水中艰难跋涉。
     皮肤被卤水浸泡得,肿胀溃烂,又被寒风和盐粒割裂。
     皮下露出鲜红的嫩肉,每走一步,都留下带血的脚印。
     他们用简陋的木耙和铁铲,将池底沉淀的盐粒刮起。
     堆到池边,再背到远处的盐坨山上。
     沉重的盐筐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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