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34;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
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手指扭曲成爪状。
34;发作了...快走...34;
赵小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同时用最后的理智指向墙上地图的某处，34;这条...通城外...快...34;
刘铁柱迅速记下路线，后退几步。
赵小六已经完全变异，四肢着地，像野兽般低吼着，嘴角流出混着血丝的涎水。
通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喊叫声。
追兵已经找到这里了！
刘铁柱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变异的赵小六，转身冲向地图标记的通道。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和激烈的打斗声，然后是几声枪响。
通道又窄又陡，几次差点卡住。
刘铁柱忍着肋下的剧痛，拼命往前爬。
红色安瓿的药效正在消退，断腿的疼痛重新袭来。
爬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亮光。
通道尽头是个半掩在灌木丛中的排水口。
刘铁柱扒开灌木，踉跄着爬出去。
外面天已大亮，远处，奉天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离砖窑不到三里地。
刘铁柱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向砖窑方向挪动。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怀里的药材包和蓝色药液随着动作轻轻碰撞，是他唯一的希望。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刘铁柱赶紧躲到路边的沟渠里。
两辆满载日本兵的卡车呼啸而过，车后扬起漫天尘土。
等卡车走远，他继续向前。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头晕眼花。失血过多加上药效消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终于，破败的砖窑出现在视野中。
刘铁柱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过最后一段土坡，来到窑洞口。
34;夜莺！34;他嘶哑地喊道，34;我回来了！34;
窑洞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刘铁柱挣扎着爬进去，借着洞口的光线，他看到夜莺不见了。
原本安置他的草堆凌乱不堪，上面有挣扎的痕迹和新鲜的血迹，地上散落着几枚弹壳和一把折断的短刀，是二虎的。
刘铁柱瘫坐在地上，脑子嗡嗡作响。
夜莺被带走了？
被谁？
日本人？
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窑洞深处的一块石头上，石头下压着半张烧焦的纸片。
刘铁柱爬过去，拿起纸片，上面是夜莺歪歪扭扭的字迹：
34;柱子...我清醒了...去找...黑虎沟...七号仓...钥匙在...34;
字迹到此中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纸片边缘有烧焦的痕迹，似乎夜莺试图烧掉它，但没完全成功。
刘铁柱想起山本办公室里那个金属小盒，红色安瓿被称作血钥。
夜莺说的钥匙，是指这个吗？
更关键的是，夜莺说他清醒了。
刘铁柱突然想起，老曲头给的药材包。
他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的药材和红色安瓿都在。
但仔细一数，安瓿里的液体少了大约三分之一。
夜莺自己用了血钥？
刘铁柱头皮发麻。
老曲头说过，血钥单独使用会让人变异成怪物。
夜莺是知道了这一点，故意用在自己身上？
窑洞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皮靴踏在碎石上的脆响。
刘铁柱迅速把纸片和药材包藏好，握紧短刀，拖着身子挪到窑洞最暗的角落。
34;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窑洞外响起，说的是中国话，但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不是日本人？
刘铁柱屏住呼吸。
几个穿黑色对襟短打的汉子，端着枪走进窑洞。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脖子上挂着个铜哨子。
34;没人啊，彪哥。34;一个手下踢了踢草堆。
34;放屁！34;被称作彪哥的壮汉指着地上的痕迹，34;血还没干透，刚走不久！34;
刘铁柱缩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找夜莺？
彪哥突然抽了抽鼻子：34;有血腥味新鲜的。34;
他猛地转身，枪口直指刘铁柱藏身的角落，34;出来，不然开枪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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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柱知道藏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短刀横在胸前：34;各位兄弟，哪条道上的？34;
彪哥上下打量他，突然咧嘴笑了：34;哟，这不是刘队长吗，腿怎么瘸了？34;
他做了个手势，手下立刻散开，形成包围圈，34;我们黑虎帮的，奉命找个人，您见着没？一个疯子，力气特别大。34;
黑虎帮？
刘铁柱心头一震。
这不就是夜莺纸条上，提到的黑虎沟吗。
34;没见过。34;刘铁柱不动声色，34;我路过歇脚。34;
34;放你娘的屁！34;彪哥突然变脸，34;你身上那伤，分明是枪伤，昨晚陆军医院闹那么大动静，全城搜捕的逃犯就是你吧。34;
他狞笑着举起枪，34;正好，抓了你，山本大佐肯定有重赏。34;
刘铁柱知道不能善了。
他悄悄摸向怀里的红色安瓿，只剩三分之二了，但足够再拼一次。
就在彪哥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窑洞外传来，气浪掀飞了半个窑顶，碎石和尘土暴雨般落下。
34;操！谁扔的手雷？34;彪哥怒吼着扑倒在地。
烟尘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窑洞口。
逆光中，刘铁柱只能看出那人穿着破烂的保安团制服，手里拎着把还在冒烟的盒子炮。
34;夜...夜莺？34;刘铁柱不确定地喊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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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河底活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