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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刘铁柱的后背,将他连同金成贤一起掀飞出去。
     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目的白光。
     刘铁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
     他本能地护住头脸,沉重的木梁、碎砖、石灰像冰雹一样砸在身上。
     一股滚烫的热浪裹挟着焦糊味,和尘土味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
     他挣扎着从一堆滚烫的瓦砾中抬起头。
     报社大楼的前半部分已经彻底消失,变成一个燃烧着烈焰的巨大窟窿,刺眼的火光映照着漫天飞舞的灰烬和纸片。
     金成贤躺在他旁边不远处,身上压着一截燃烧的房梁,半边身子都浸在血泊里,眼镜碎了一地,花白的头发被烧焦了大半。
     “金……”刘铁柱嘶哑地喊了一声,喉咙里全是烟尘和血腥味。
     他想爬过去,但左腿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一看,一块锋利的木茬深深扎进了小腿肚,血正汩汩地往外涌。
     金成贤抽搐了一下,沾满血和灰的手艰难地抬了抬,指向自己胸前。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全是血沫。
     刘铁柱忍着剧痛,拖着伤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他推开那截燃烧的断梁,发现金成贤的胸口被一根断裂的钢筋贯穿了,神仙难救。
     “笔……”金成贤的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本子……带……走……”
     刘铁柱这才发现,金成贤刚才塞给他的那个油纸包的小本子和派克钢笔,还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因为护在身下,竟然没被炸飞,他赶紧把东西揣进怀里。
     “地图……”金成贤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刘铁柱的手腕,指甲深深抠进皮肉,“城……城隍庙……哑……哑巴……手指……”
     “哑巴?手指?”刘铁柱没听懂。
     金成贤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眼睛死死盯着刘铁柱,像是要把所有秘密都刻进他脑子里:“药……方……在……在手指里……断……断指……”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那只紧抓着刘铁柱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但食指却诡异地指向一个方向,城隍庙。
     城隍庙?断指?药方?
     刘铁柱脑子里嗡的一声。
     哑巴!
     是那个在地道里,被小个子割喉的哑巴!
     他的尸体……手指……老周临死前,好像也提过哑巴身上有东西。
     外面街道上的爆炸声和枪声还在继续,火光冲天。
     警备队的哨子声,和日本宪兵的吼叫声越来越近。
     刘铁柱咬着牙,猛地拔出扎在小腿上的木茬,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胡乱撕下衣襟,把伤口死死勒住止血。
     他看了一眼金成贤的遗体,狠狠抹了把脸,抓起旁边一根断落的桌腿当拐杖,挣扎着站起来。
     报社后院已经被炸塌了大半,通往下水道的入口被废墟彻底掩埋。
     他只能从燃烧的火场边缘,踩着滚烫的瓦砾和未熄的火苗,踉跄着翻过倒塌的院墙,滚进后面一条更狭窄,污水横流的小巷。
     巷子两头都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
     刘铁柱靠在湿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
     他拿出金成贤的那个油纸包,飞快地打开。
     小本子封皮烧焦了一角,里面的纸张也被烟熏火燎,但字迹大部分还能辨认。
     果然如金成贤所说,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奉天城里日本人的各种勾当,倒卖西药、走私烟土、强征劳工、甚至还有几条关于秘密征召,有特殊天赋的流浪汉和乞丐的模糊记录。
     看完后,刘铁柱的心沉了下去。
     这些记录加上陈大栓的账簿,足以证明日本人在地下进行着某种骇人听闻的活体实验,夜莺就是受害者之一。
     他把本子和钢笔贴身藏好。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找到救夜莺的药方,把证据送出去。
     城隍庙,哑巴的断指!
     刘铁柱撑着桌腿拐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城隍庙方向艰难地挪动。
     奉天城在空袭的余波下,如同炼狱。
     到处是燃烧的建筑,倒塌的房屋,哭嚎的伤者。
     警备队和宪兵像疯狗一样,到处设卡盘查,稍有可疑就抓人。
     刘铁柱身上的伤和浓重的硝烟血腥味,让他成了重点盘查对象。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最偏僻污秽的小巷和废墟钻。
     好几次差点被巡逻队发现,全靠对地形的熟悉和一点运气躲了过去。
     天色蒙蒙亮时,他终于摸到了城隍庙的后墙根。
     一夜的奔逃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腿上的伤口钻心地疼。
     城隍庙在空袭中

第545章 断指药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