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途中,他看到一只受伤的雏鹰,翅膀折断,在草丛中挣扎,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捧起,用布条包扎好伤口,放在背篓里。
这或许是一个预兆,即使身处绝境,也总有重生的希望,如同老农会大院子,或许在绝望的边缘,也能寻得一线生机,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如同枯木逢春,抽出嫩绿的新芽。
走了一阵,收拾心情,邱癫子又上了那棵大杏树。
“要是向山真的变成了无望,那老农会大院子可就彻底没救了,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掉。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邱癫子暗暗下定决心,指节因用力而抵在树干上,留下几道浅痕,树皮的碎屑簌簌落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同暗夜中不灭的星火,穿透层层迷雾——那雾是山间的水汽与尘埃的结合,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将远处的山峦勾勒成模糊的剪影。
仿佛要与命运展开一场殊死较量,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耳畔的风声似乎都在此刻停滞,唯有心中的信念在轰鸣,如同古老的战鼓,从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催促着他前行,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节拍上。
事实上,这一丝维系的希望,也确实存续不了多久了。
一张泛黄的规划图被压在乡公所的玻璃台下,玻璃上布满划痕,却仍能看清红线如同一道冰冷的巨蟒,盘踞在忧乐沟的山峦之间——一条省级高速公路主干道即将从那里经过。
图纸边缘卷曲,墨迹因受潮而微微晕开,却已注定要斩断那丝微弱的维系,如同快刀斩乱麻,斩断老农会大院子最后的生命线。
一旦这丝希望破灭,“挂掉”便成了定局:向山崩塌时会发出沉闷的轰鸣,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绝望如黑色潮水般漫过院墙,吞噬每一间房屋、每一寸土地,连墙角的青苔都将被连根拔起,在浊流中翻滚成泥。
“高速公路要经过,那一线希望要没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回天乏术了?我不信,一定还有办法,我不能放弃!”邱癫子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冷汗顺着掌心的纹路滑落,滴在脚下的枯叶上,洇出深色的圆点,如同时间在地面上留下的印记。
他在这幽暗的困境中不断挣扎,如同溺水之人在水中拼命扑腾,四肢百骸都透着无力,却仍不肯松开那根虚幻的稻草——那稻草是祖祖辈辈流传的风水智慧,是他唯一的依仗。
邱癫子凭借着人类的知性,在内在世界中,已然化身成老农会大院子。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间房屋的呼吸:张家的土墙在潮湿中霉变,散发出陈腐的气息,混合着雨水浸泡后的土腥味;李家的砖房因地基不稳而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如同老人的咳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王家的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干燥的颗粒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诉说丰收的过往。
此刻的他,竟比老农会大院子的实体更早一步,洞察到了其未来的走向。
那未来,竟是一条毫无生机的末路: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狗尾草从砖缝中钻出,在风中摇曳;蛛网覆盖着锈蚀的门窗,蛛丝上粘着灰尘与虫尸;阳光穿透破败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如同破碎的镜子;幽暗如同潮水般将一切淹没,看不到半点光亮,连萤火虫都不愿在此停留。
体会到老农会大院子那彻彻底底的失望,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巨石挤压,邱癫子只觉自己的心弦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绝望,仿佛即将崩断。
不等龙尾鞭抽打下来,“嗡”的一声,他化身的心弦已然断裂,那声音细微却清晰,仿佛是命运的最后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悲凉,在意识深处回荡,久久不散。
心若不在,一切便如散沙般分崩瓦解,老农会大院子的轮廓在他的感知中渐渐模糊,墙垣化作飞灰,道路融成泥沼,似乎即将在这无尽的幽暗中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还有办法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找到它!”即便心弦断裂,邱癫子心中仍有一丝执念,如同幽暗中的一点火星,被风一吹,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起更旺的火苗,顽强地燃烧着,照亮了意识的角落。
他所化身的老农会大院子,存在的时间竟如此短暂,转瞬之间,便要化作云烟消散,如同清晨的露珠见光即化,在阳光下蒸腾成虚无,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眼见内在世界的化身即将烟消云散——东厢房的轮廓已淡如薄纱,窗棂的线条模糊成一团;西墙角的石磨只剩下模糊的影子,磨盘的纹路融化在虚空中;院中的老井井口收缩成一个黑点,仿佛从未存在过——邱癫子也即将破碎“拟神拟鬼”的法体,彻底回归现实,失去这
第193章 老农会大院子圣地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