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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劳艺结合的境界[1/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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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竹篙传来的力道,那力道不重,却很有韧性,带着一股向前的冲劲,却又在接触的刹那被竹篙的弹性巧妙地化解。
     就在这一瞬,竹篙顶端的青芒微微一亮,光芒比之前浓郁了几分,仿佛与梨子的生机相融。
     那是一种奇妙的共鸣——竹篙的内力感受到了梨子的生命气息,产生了和谐的振动,像是两颗心在同频跳动。
     随后,它们便顺着竹篙滑落,速度不急不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轻巧地落入我的袖中。
     我的袖口宽大,内里缝着特制的布袋,那是母亲用粗布缝制的,厚实而耐用,刚好能容纳这两个梨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暗含着一股精妙的力道掌控,是长期修炼与默契配合的结果——我与哥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梨园劳作,一起练习家传的功夫,早已形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我向来善于拆解世间奇术,能从一招一式中洞悉其中的力道流转与心法要义,仿佛拥有一双洞察本质的慧眼。
     这并非天生的异能,而是多年来潜心钻研、反复揣摩的成果。
     小时候,我会蹲在田埂上看父亲耕地,看牛蹄与犁铧的配合;会坐在梨树下看风吹叶落,分析叶子旋转的轨迹。
     每一次看到新奇的招式,我都会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分析其发力点、运行轨迹以及蕴含的内在逻辑,久而久之,便练就了这般洞察力。
     但论及接招应变,却并非我的长项——我更擅长于后发制人,在观察与分析之后找到破解之法,而不是在瞬间做出精准的反应。
     好在哥掷出的梨子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抵达竹尖时恰好卸去大半冲劲,竟有一瞬的悬停,仿佛被无形的力道托住。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能清晰地看到梨子表面的纹路,感受到它散发的温润气息,甚至能看到表皮上反射的我的影子。
     随后才顺势滑落,这其间的分寸,毫厘不差,足见他对力道的掌控已臻化境。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运用,更是对物理规律的深刻理解,是无数次练习后形成的肌肉记忆与本能反应——我知道,为了练就这手功夫,他曾在梨园里日复一日地练习掷石子、掷梨,从最初的十丈,到后来的二十丈、三十丈,直到能在四十五丈外精准地将梨子掷入一个小小的竹篮里。
     在我们梨乡,随身携带水果刀是常事。
     那刀小巧玲珑,约莫三寸长,刀鞘是用梨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有的是梨花,有的是梨叶,还有的是梨园的景致,与这片土地相得益彰。
     刀刃锋利,是用精铁反复锤炼而成,能轻松切开坚硬的果核,却又不会过于锋利而伤手。
     那刀既是劳作工具,采摘果子时用来修剪果柄,处理坏掉的果实;也是守护这片果园的帮手,遇到野兽或者不法之徒时,能起到威慑与防御的作用。
     父亲常说:“刀是梨乡人的胆,也是梨乡人的礼,用它劳作是本分,用它助人是情义。”
     哥在梨树上缓缓坐下,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那狭窄的枝桠就是一张舒适的座椅。
     他先是将身体的重心调整到最佳位置,双腿自然垂下,脚掌偶尔会轻轻踢到下方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周围的树叶仿佛被他的气息吸引,微微向他倾斜,似在亲近这位熟稔的老友。
     它们并非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而是哥长期与这片梨园相处,身上沾染了自然的气息——他会在春天为梨树施肥,夏天为它们浇水,秋天为它们修剪枝桠,冬天为它们裹上草绳防冻,与树木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他目光落在枝头那个未摘的梨子上,眼神温和,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并未取下,而是直接动手削皮。
     哥的削皮技术是我教的,那还是在他十岁那年,我手把手传授给他的。
     那时候他性子急躁,削起梨来总是把果皮削得厚薄不均,还常常把果肉也削掉一大块。
     我便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调整呼吸,如何用手腕的巧劲代替手臂的蛮力,如何顺着梨子的弧度转动刀刃。
     “削皮如做人,要稳,要匀,要顺着势走,”我当时对他说,“急了就会出错,慢了就会失了分寸。”
     如今,他早已练就了一手绝活——只需巧妙借势,利用手腕的转动与手指的力度,即便果子在风中摇曳,单手也能削得干干净净。
     削皮时,刀刃与果皮呈一个精准的三十度角,随着果子的晃动而灵活调整,确保果皮能被均匀地削下,不会厚薄不均。
     那果皮削得极薄,薄如蝉翼,却始终保持着完整,像一条长长的玉带。
     且只要削皮时保持果皮不断,这样削好的果子便自带一股清润之气,仿佛连果皮上的清香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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