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爷爷,运用一些神秘力量[1/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树是爷爷栽的,可豆腐堰却不是爷爷主持修建的。那片在忧乐沟地图上占据核心位置的水域,早在爷爷出生前百年就已静静卧在那里,岸边的青石上布满水蚀的纹路,像极了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每一道都藏着时光冲刷的秘密。
这座承载着家族千年秘辛的古老堰塘,其修建年代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族谱用桑皮纸装订的封皮已经脆化,扉页那行“万历丁未年立”的小楷被虫蛀得只剩半行,墨色却依旧沉郁,仿佛用朱砂混了血书写。
村里的老秀才说,丁未年是万历三十五年,那年西南大旱,赤地千里,或许正是这场天灾,催生了这项关乎生存的宏大工程。
泛黄的羊皮舆图铺在祠堂供桌上,能闻到樟脑与陈年羊皮的混合气息。豆腐堰被朱砂勾勒出的八角星纹边缘,有七处细微的针孔,用红线串联起来恰好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舆图上标注的“青龙”“白虎”等方位,与周边十二座山梁的走向严丝合缝,山梁的名字——马鞍山、鹰嘴岩、卧牛坡——都暗合着风水典籍中“兽形护宅”的记载,仿佛是祖先精心设下的守护结界。
舆图边缘还残留着褪色的蝇头小楷,“以水为锁,镇八荒邪祟”八个字被人用朱笔圈了三圈,字旁批注的“壬癸水旺,忌丙丁火冲”虽已模糊,笔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祠堂的梁上悬着的青铜铃铛,无风时也会在午夜轻响,老人们说那是舆图显灵,在提醒后人莫忘祖训。
关于祖先为何耗费心力修建这座堰塘,忧乐沟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着诸多神秘莫测的传说。晒谷场边的老茶树下,赵五爷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总爱讲起光绪年间的那场瘟疫,邻村死了大半人口,唯有忧乐沟因豆腐堰的庇护安然无恙,“堰底有东西镇着哩,那水喝着发甜,能驱邪”。
有人言之凿凿地说,这里镇压着足以颠覆安宁的邪祟。王家老二曾在堰边割草时,看见水底泛起黑色的漩涡,漩涡里伸出无数细长的黑影,像水草又不像水草,吓得他连镰刀都扔了,连滚带爬跑回村,此后半年都卧病在床,请来的道士看过说,那是邪祟在试探封印的强度,那看不见的黑暗力量被封印在深潭之下,一旦释放,将给这片土地带来灭顶之灾。
相传在明朝万历年间,西南妖物作祟,瘴气弥漫的山谷里夜夜传来婴儿啼哭般的怪声,当地百姓轻则染病,重则暴毙,苦不堪言。县志记载“万历丁未年,西南大疫,死者十之七八”,而忧乐沟恰在那年开始修建豆腐堰,仿佛一场与命运的赛跑。
一位云游道士途经此地,他背着的桃木剑在靠近忧乐沟时嗡嗡作响,道士掐指一算,脸色凝重地说:“此地龙脉受损,阴邪聚于凹地,需引活水为阵,方能镇压。”他亲自勘测方位,带领村民在此修建豆腐堰,以八卦阵为基,引月泉之水为锁,将作乱的邪物困于水底。
奠基那日,道士埋下的镇物——七枚铜钱、三枚铁钉、一块墨玉——至今仍在堰底,有人在月圆夜潜水时,曾见过水底有绿光闪烁。
如今,每当月圆之夜,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涟漪的形状与道士留下的符箓惊人地相似,仿佛是邪物在阵中挣扎;更有甚者,能听到水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任何已知的兽类,倒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也有人神秘兮兮地猜测,它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隐秘入口。李家沟的李木匠年轻时见过怪事,他赶夜路经过豆腐堰,看见水面裂开一道丈许宽的缝隙,里面透出的不是水,而是灰蒙蒙的雾气,雾气里影影绰绰有亭台楼阁,“像是老戏文里的天宫,就是没声音,静得吓人”。
据说,在特定的星象下,比如三星连珠或月食之时,水下会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光影,那是异世界的微光。老人们常说,曾有樵夫在暴雨夜看见水面裂开缝隙,透出金碧辉煌的宫殿轮廓,飞檐上的铜铃明明灭灭,转瞬又消失不见,次日去看,岸边只留下几枚从未见过的贝壳,坚硬如铁,敲击时发出钟鸣般的回响。
还有传言称,在冬至子时,对着水面诵经,能隐约听见来自异度空间的钟鸣。村小学的王老师不信邪,曾带着学生在冬至夜做过试验,当《道德经》的诵读声传到水面,水底果然传来“咚——咚——”的声响,与寺庙的晨钟相似却更显悠远,吓得学生们连夜发烧,王老师此后再不敢提这事。
多年前,一个血气方刚、胆大妄为的年轻人,是外乡来的货郎,听说了豆腐堰的传说,觉得是村民故弄玄虚。他不顾村民们的苦苦劝阻,在月黑风高的深夜,带着一壶烧酒壮胆,毅然跳进豆腐堰,妄图探寻其中隐藏的秘密。
他手持火把,火焰在风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渴望,纵身一跃,消失在漆黑的水面。那火把在水面漂了片刻,突然“噗”地熄灭,连一丝青烟都没冒,仿佛被水底的力量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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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一跳,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浮上来,仿佛被堰塘无情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几天后,下游的索溪河里漂来他的草帽,帽檐上缠着墨绿色的水草,那水草离开水后迅速变黑,散发出腥甜的气味。
自那以后,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附近的村民总能隐隐约约听到从堰塘方向传来凄惨的哭声。那哭声时而高亢如婴儿夜啼,时而低沉如老人呜咽,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那个年轻人被困在水下,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呼喊,让人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更诡异的是,在哭声响起时,水面会泛起血色的波纹,久久不散。有一次,哭声持续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村民发现堰边的石头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黏液,像未干的血,太阳出来后,黏液化作青烟消失,石头上却留下了类似抓痕的印记,深达半寸。
有守夜的老者发誓曾看见水面浮现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张开,指甲缝里嵌着水草,似乎在求救,可待众人赶来,只剩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冷月,岸边的露水却异常冰冷,像是刚有人从水里爬上来又消失了。
此后,村里的巫师在岸边设坛做法,桃木剑、黄符、糯米摆了一地,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桃木剑“咔嚓”断裂,巫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符纸,醒来后眼神涣散,只反复说“不能动,动不得”,从此再不敢靠近豆腐堰,只是告诫众人切勿靠近。
忧乐沟的地形颇为奇特,呈人字形,航拍图上看,两条支流像人的双臂环抱,而豆腐堰恰在心脏位置。远远望去,整条沟宛如一个仰卧的人形,安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头朝东山,脚向西海,腰身的位置就是堰塘,连风水先生都惊叹“天造地设的聚宝盆”。
而豆腐堰恰好位于全沟的口腔位置,犹如人的咽喉要道,上纳五里来水,其中就包括那两股神奇的月泉——东月泉和西月泉。东月泉的水偏凉,喝了能解暑;西月泉的水微温,寒冬时也不冰手,两股水流在汇入堰塘前会形成一个天然的漩涡,当地人叫“阴阳鱼”,说是太极图的具象化。
月泉的水流终年潺潺不息,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注入豆腐堰,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在特定时辰会形成奇特的节奏,寅时像鼓点,申时似琴声。传说这月泉是天上的仙女滴落的眼泪所化,当年仙女为救干旱的忧乐沟,私自降雨被贬凡间,眼泪落地成泉,每到满月之时,泉水会散发淡淡的银光,像撒了一把碎银,喝了这泉水的人,能在梦中预见未来——张寡妇就是喝了月泉水,梦见自家牛棚会塌,提前把牛牵了出来,次日牛棚果然被暴雨冲垮。
这股水流仿佛蕴含着某种灵性,滋养着这片土地,使得周边的庄稼格外茁壮,同样的稻种,种在堰边的亩产要多两成,就连山上的花草都比别处更加艳丽,野菊能开得碗口大,山丹丹花红得像燃着的火。
每逢春分时节,月泉涌出的水会变成乳白色,像掺了牛奶,村民们用它灌溉,作物生长速度惊人,一天一个样,稻米晶莹如玉,做饭时香气能飘半条街,果蔬甘甜如蜜,黄瓜能吃出梨的甜味。
更有甚者,久病之人饮下月泉水,竟奇迹般康复。李大爷的老寒腿三十年,求医无数无效,坚持喝月泉水半年,居然能下地干活了; 王丫头小时候出天花,高烧不退,她娘用月泉水给她擦身,三天就退了烧,这些奇事让月泉蒙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泉边常有人献上红布、鸡蛋,祈求平安。
老一辈人还说,月泉的水位会随着月相变化而起伏,满月时水位涨三寸,月缺时降三分,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泉眼处的石壁上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图,据说就是古人观测的记录,其中必定暗藏着宇宙的奥秘。
豆腐堰下行可灌溉三十五里水田,分水渠像脉络一样延伸,滋养着上千亩良田,其作用等同于一座小型水库,为周边的农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水源,保障了庄稼的生长,县志记载“明清两代,蜀地大旱十次,忧乐沟独丰”。
但在这看似平常的水利设施背后,却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深渊,让人捉摸不透。堰边的老井,水位竟与堰塘同步涨跌,哪怕井在半山腰,也不受地形影响,村民说井和堰是“通心脉”的。
夜晚,当皎洁的月光洒在水面上,豆腐堰有时会出现奇异的光影,那些光影在水面上摇曳变幻,像人在跳舞,又像兽在奔跑,仿佛有神秘的力量在水下涌动,操控着这一切。
光影出现的规律无人能解,有时连续几晚都有,有时半年不见一次,有人说和星象有关,有人说看堰神的心情。
曾有村民惊恐地声称,在暴雨过后的夜晚,亲眼看到豆腐堰的水面上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脸。那些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容扭曲,表情痛苦不堪,像是在水里挣扎,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悲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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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其他人闻讯赶来,水面却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圈圈奇异的波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像被人用石头砸过又迅速愈合,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可那挥之不去的恐惧却深深烙印在村民们的心中,让人不禁怀疑,这水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还有人说,在某些特殊的日子,比如闰年的端午,能看到水面浮现出古老的文字,笔画像是甲骨文,又带着篆体的圆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细看。村里的秀才曾试图临摹这些文字,他提前准备好纸笔,看到一个“水”字赶紧写下,却发现自己临摹的字迹会在阳光下自燃,纸灰飘向堰塘的方向,诡异至极,此后他再也不敢研究这些文字。
豆腐堰表面看似简单明了,实则深藏玄机,或许其秘密比长生居还要多。长生居是镇上的老药铺,据说藏着炼丹的秘方,可比起豆腐堰,还是少了几分神秘——至少药铺的门能打开,而堰塘的秘密却无从窥探。
这豆腐堰修得十分奇特,正如人们常说的“鼻直口方”,它四四方方的形状自不必说,边长正好是二十四丈,暗合二十四节气,中心部分更是深不见底,范围也不小。堰边的青石板上刻着水位线,最高和最低处相差三丈,却从不见淤泥露出,仿佛水底下有自动调节的机关。
家父说大概有三点六亩,合二百四十平方丈,可这看似有限的面积下,却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用现代仪器测量,最浅处三米,往中心走十米,深度突然变成二十米,再往前又深不见底,像是水下有个漏斗。
当年老磨子的小儿子失踪后,那孩子才八岁,去堰边放牛时不见了,心急如焚的老磨子曾施展祖传的法术——他家是阴阳先生世家,用三根通梢竹子连接起来,竹梢裹着红布,长度超过十二丈,相当于四十米,去那深处搅动,试图探寻儿子的下落。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竹子放下去要么被什么东西缠住,要么就像捅进了棉花里,始终未能探到水底,最后只能无奈作罢。老磨子后来疯了,逢人就说看到水底有座宫殿,儿子在里面穿着龙袍,“他不回来了,当神仙了”。
据说,在那深不见底的水下,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空间,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除了老磨子的儿子,民国初年还有两个逃兵跳进去躲追兵,也凭空消失了,追兵往水里打了十几枪,只溅起水花,没看到一丝血迹,仿佛被这个神秘空间吞噬,永远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近来,时常有村民在堰塘边听到从水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那呼救声时断时续,有时像小孩,有时像妇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可每次找人打捞,撒下的网都空空如也,潜水员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用探照灯照过去,光束会被某种力量吸收,照不远。
那呼救声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水下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人们去揭开?村里的广播曾播放过这段录音,县上的专家来看过,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推测是水流回声造成的巧合。
村里的智者猜测,水下或许存在着一个时空裂缝,那些失踪的人可能被卷入了不同的时空,就像电视信号串台;更有大胆的设想认为,豆腐堰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那些呼救声正是来自阴间的亡魂,想找替身才能投胎。
正是因为豆腐堰够深,才能完全满足上五下四十,共四十五里长区域的用水需求,整个忧乐沟也因此不必再修建其他大型池塘,仅靠这一座堰塘就撑起了全沟的灌溉、饮用、浣洗,堪称“一堰定乾坤”。
但也正因如此,这里的水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偶尔会出现水位莫名上涨或下降的情况,让人捉摸不透。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天,豆腐堰的水突然上涨一尺,漫过岸边的台阶,半小时后又退回原位,而忧乐沟离震中千里之外,连震感都没有。
就在上个月,原本平静的豆腐堰,水位在一夜之间突然下降了三尺,那下降的速度极快,像有人在底下开了闸,水面迅速降低,露出的岸边泥土上印着奇怪的脚印,有大有小,像是很多人从水里走出来过,湿润的泥土里还嵌着鱼鳞状的鳞片,非鱼非蛇。
岸边的石头上,还出现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排列成圆形,中间是个类似眼睛的图案。村里的老秀才认出其中几个是甲骨文的“水”“神”“护”,可还没来得及临摹,天就亮了。
可第二天,水位又毫无征兆地恢复了原样,那些符号也随之消失,仿佛前一晚的异常只是一场错觉。有人说看到黎明时堰塘里升起白雾,雾里有影子在动,等雾散了,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这一异常现象,让村民们人心惶惶,纷纷猜测是不是触怒了堰塘中的神灵,或是有神秘力量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村支书组织大家去庙里烧香,贡品摆了三大桌,祈求平安,还请了县剧团来唱了三天大戏,说是给堰神“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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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是守护豆腐堰的神灵在发出警示;也有人说,是水下的邪祟在积蓄力量,准备冲破封印。更有人联想到爷爷留下的话,说这是“乾坤倒转的前兆”,一时间各种说法沸沸扬扬,连外村的人都跑来围观,想看看豆腐堰到底会发生什么。
为了安抚神灵,村民们自发组织了祭祀活动,在堰边摆上三牲贡品——整猪、整羊、整鸡,都是刚宰杀的,还杀了黑狗血洒在岸边,焚香祷告,祈求平安。祭祀时,香灰总是朝着堰塘的方向飘,纸钱落水不沉,像被什么东西托着,让在场的人都啧啧称奇。
据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当地的望族,陈家在忧乐沟居住了八百年,县志上记载“陈氏世居忧乐,富甲一方,乐善好施”,家里出过秀才、举人,在这片土地上拥有着极高的威望和深厚的根基,祠堂里挂着的“德被乡邻”匾额是道光皇帝御赐的。
只是到了我爷爷掌权时,他三十五岁那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盯着祖传的罗盘看了整夜,突然说“天变了”。他凭借着自己精通的奇门遁甲之术,算出我家将有三十年的衰败运势,“龙困浅滩,虎落平阳,需蛰伏方能保全”。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但爷爷并未慌乱,而是立刻谋划应对之策。他召集族人开会,宣布要“散财避祸”,族里有人反对,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不能就这么送了,爷爷只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果断地将全沟的田地尽数送人,按人头分,每家都能分到几亩,连那象征着家族根基的陈家大院都分了出去,正房给了村里的学堂,东西厢房分给了无房的贫农,本家人则搬到自家义务办的学堂居住——那学堂是爷爷年轻时建的,供村里孩子免费读书,青砖瓦房,有五间教室,足够陈家十几口人住。
那学堂里,珍藏着爷爷毕生研究的古籍,《周易参同契》《宅经》《葬书》等孤本,用樟木箱装着,防潮防虫,每一本都记录着神秘的知识,书页空白处有爷爷密密麻麻的批注,用朱笔、墨笔、白笔三种颜色书写,分别代表天、地、人三才。
爷爷还在学堂地下修建了密室,入口在讲台下面,踩着特定的砖块才能打开,里面摆放着各种神秘法器——青铜罗盘、桃木剑、水晶球、二十八星宿木雕,墙上挂着星象图,图上的星辰位置会随着实际天象变化,仿佛有生命一般。
几年后,全国解放,我爷爷、叔伯、姑姑和父亲,好在实际上并未遭受过多的罪。一来是爷爷之前散了家财,口碑好;二来是村里人念着陈家的好,没人真心想害他们;三来爷爷早有准备,让家人主动上交浮财,态度端正,这一切,仿佛都在爷爷的预料之中,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然而,在爷爷留下的一本旧笔记中,曾提到过一句“三十年之厄,唯‘它可解”,这“它”字被圈了又圈,旁边画了个简笔画,像是堰塘的形状,这“它”究竟指的是什么?难道与豆腐堰有关?
笔记中的文字晦涩难懂,“坎宫水旺,离位火衰,需借势而为,不可逆天”,字里行间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等待着后人去揭开这神秘的面纱。笔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人的手掌,掌心纹路线条被加粗,与豆腐堰的地形图惊人地相似,让人怀疑爷爷在暗示“掌纹即地脉”。
笔记里还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阵法的示意图,与豆腐堰的地形隐隐呼应,有八卦阵、七星阵、九宫阵,每种阵法都标注着“何时可用,何时当避”。家族中曾有长辈试图解读这些图案,三伯公是个举人,研究了半年,某天突然中风,卧床不起,从此再无人敢轻易触碰,那本笔记也被父亲收了起来,锁在箱子里。
三十年后,也就是 1979年,父亲果然率先富裕起来,靠着爷爷教的石匠手艺,承包了镇上的桥梁工程,赚了第一桶金,随后开了采石场、建材店,再度成为忧乐沟的首户,让陈家在忧乐沟世代相传的声望没有旁落,印证了爷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预言。
这一转变,看似是命运的眷顾,可仔细想来,似乎也与爷爷当年的布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爷爷曾教父亲识矿石、看风水、算方位,这些技能在改革开放后恰好派上用场,父亲常说“你爷爷早把路给咱们铺好了”。
但父亲在致富的过程中,曾多次在梦中梦到一位身着古装的老者,头戴方巾,身穿长衫,面容模糊,老者总是对着他摇头叹息,却又不说话,那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关切,像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却不能说。父亲醒来后总觉得胸口发闷,要去豆腐堰边站站才能缓解。
父亲曾尝试在醒来后,根据记忆描绘老者的模样,可每次画到脸部就下笔维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止,只能画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竟与祠堂里祖先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这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是祖先在冥冥之中传递着某种信息,或是在提醒父亲什么?父亲去问村里的解梦先生,先生说“先祖示警,当寻根问祖”,建议他去研究爷爷留下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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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父亲在整理爷爷遗物时,发现了一幅画像,藏在密室的夹层里,画像中的人与他梦中的老者极为相似,穿着明朝的服饰,落款是“万历丁未年,陈敬之绘”,陈敬之正是陈家迁到忧乐沟的第一代祖先,这让他更加坚信,梦境中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他开始四处寻访高人,去省博物馆请教专家,希望能解开这个谜团,却始终一无所获,专家说画像的颜料里掺了特殊的矿物质,会随着光线变化呈现不同的样子,在月夜下看,画像人物的眼睛会动,仿佛活了过来。
那些果树便是爷爷种下的。在豆腐堰的四周,按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种了杏、梨、李、桃、枣五种果树,每种九棵,共四十五棵,暗合四十五里地的灌溉范围,爷爷说“树能固土,亦能通神”。
爷爷是个全才,医卜星相无一不通,他能看手相断祸福,能观天象知晴雨,能开药方治疑难杂症,仿佛是被上天赋予了特殊使命的奇人。邻村的产妇难产,稳婆束手无策,爷爷去了念念咒语,烧了张符灰兑水喝下,产妇很快就顺利生产,这样的事不胜枚举。
他曾是大军阀刘大能手下的军官,当的是参谋,负责看地形、测吉凶,刘大能打了好几次胜仗都靠爷爷的建议,“陈先生说能打,就一定能赢”。退伍时还带回了不少军火,一挺机枪,二十支步枪,还有一箱手榴弹,藏在学堂的地窖里,这些军火的存在,使得凉水铺的土匪都不敢轻易上门滋事,知道陈家不好惹,让周边的百姓得以安宁。
爷爷身上似乎带着一种神秘的气场,让人敬畏,小孩哭闹,只要爷爷抱一抱就不哭了;疯狗见了他,夹着尾巴就跑;连蛇都绕着他走,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以爷爷的本事,自然深谙风水之道,也善于审时度势,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的变化。他常说“风水轮流转,没有一成不变的好运,也没有走不完的霉运”,劝人要顺势而为。
他的书房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罗盘,直径有两尺,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天干地支、二十四山、六十四卦,指针是纯铜的,无论怎么晃动,都能迅速指向正南正北,据说那是用来观测天象、推算运势的神器,晴天时放在太阳下,指针的影子会形成卦象。
书房的墙壁上,挂满了星象图和符咒,星象图是手绘的,每月更新一次,符咒则是用朱砂混合雄鸡血画的,有镇宅的、招财的、驱邪的,每到夜晚,这些符咒会发出微弱的光芒,像萤火虫,仿佛在与星空对话。
书房的暗格里,还藏着一本泛黄的手札,是爷爷的日记,上面记载着爷爷对各种神秘现象的研究心得,“豆腐堰水位变化与星象对应表”“月泉水温与人事祸福关系”等,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超越时代的智慧,比如他在 1943年就写下“水变则地变,地变则人变,二十年后果然”,而 1963年忧乐沟确实发生了一次小地震。
听家父说,有一次在行军途中,那是 1927年,刘大能的部队与红军作战,爷爷当时是侦察参谋,在前沿阵地观察敌情。突然,他看见一只乌鸦在头顶盘旋,“呱呱”叫了三声,爷爷脸色一变,突然警觉,抱起一块海碗大的石头——那石头就在路边,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没走几步,一颗流弹呼啸而来,速度快如闪电,爷爷猛地举起石头挡在脸前,“铛”的一声脆响,子弹正击中石头。那是一颗步枪子弹,威力不小,却没能打穿石头,只是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弧形的凹槽,子弹改变方向,绕过石头飞向他脑后的空中,嵌入远处的树干里。第18章 我爷爷,运用一些神秘力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