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马清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从几乎完全闭合的眼皮缝隙中,死死盯着那个靠近的模糊身影,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不堪的音节。
他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徒劳地撞击着。
“马清……”金文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冰冷得如同毒蛇的信子,“我与你……本无冤仇。可惜,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之事,莫要……怪我。”
“你……到底……是……”马清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拼尽全力,试图发出最后的质问,却只换来喉咙深处一阵更剧烈的痉挛和窒息般的痛苦。
“呵……”金文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刑堂内显得格外瘆人。他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马清的耳朵,一字一顿,清晰而残忍地宣告:
“我乃……东海王座下之人。曾保……是我杀的。而你……马清,今夜……也将步其后尘!”金文咧嘴从喉咙里“嘿嘿”两声,“你想,苟曦…他杀了曾保和你,司马乂…能饶他?他…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东海王了。”
“你…杀…我,你…逃…脱…得…?”马清的两只眼皮慢慢下坠,他的眼珠子从眼皮缝里看着金文慢慢靠近的模糊身影,喉咙里使劲发声。
“你放心,”金文的声音刻意压低,“天助我,今天正好遇上刺客杀你。”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一道刺目的寒光骤然闪过马清模糊的视线——那是一口牛耳尖刀。
金文伸出左手,死死攥住了马清无力地摊在案桌上的右手腕。他的右手高高举起那把牛耳尖刀,刀尖对准了马清暴露在外的、脆弱跳动的颈侧动脉。
“我先杀死你,再给我自己一刀,就说是刺客的同伙闯进来刺杀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条理清晰的冷静,仿佛在背诵一篇精心准备的祭文,“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为保护你也受了伤。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
完了。马清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回荡,冰冷刺骨。他妈的,真是一场梦。一场真实得令人窒息的噩梦。
他沉重的眼皮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着,不可抗拒地合拢。
就在意识彻底沉沦的边缘,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啊!”撕裂了死寂!
紧接着是沉重的闷响,仿佛一袋湿泥摔落在地。
马清那即将完全闭合的眼皮,在最后一刹那,捕捉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影像。
在金文原本站立的位置,是一个身着黑衣,持剑蒙脸的窈窕女郎身影。
马清的意识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轻若无物,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带着奇异苦味的冰凉液体,强行撬开了他紧抿的嘴唇。
那液体像一条滑腻冰冷的活蛇,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苦涩,粗暴地灌入他的喉咙,食道,直抵胃部深处。一阵
第55章 放长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