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君……都会坚持……练一趟武……活动筋骨。这……”金文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并非好事啊。”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轻微,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中激起了微澜。
马清心中猛地一动!他捕捉到了金文那瞬间的眼神游移,那句“并非好事”是否有深意?
他不动声色,只是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朝金文眨了眨眼睛,传递出一丝心照不宣的信号。
必须尽快找机会与金文单独谈谈!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变得无比强烈。
他噘了噘嘴,做出一个非常认同金文的表情。
他迅速转换了话题,抬起头,目光扫视了一圈肃穆而压抑的听政堂,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临危受命的沉重感:“曾府君如此勤勉,英年早逝,实乃东平之痛!马某既继任此位,岂敢懈怠?本应一入此堂,便即刻接手曾府君遗留之重任,奈何……”他伸手指了指西侧刑凳上如同困兽的黑大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被这突如其来的刺客搅乱了计划。”
他的目光再次如同实质般,在孔立、金文、窦超三人脸上——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迫:“事不宜迟!马某今夜便不休息了。尔等即刻去办!”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新官上任的第一道正式命令:“将郡守印信、调兵符节、阴籍、地脉图册、民户黄册、官产簿录、军务卷宗……所有一应重要文书档案,立刻整理齐全,悉数呈送本府过目!”
“诺!”孔立反应极快,立刻躬身应命,声音恢复了属官应有的恭谨。他一边应着,一边迅速转头,朝着金文和窦超递过去一个清晰的眼色。
孔立、金文、窦超三人依言起身,脚步略显匆忙地走向东墙根下。那里静静放置着一个三尺见方、色泽深沉的木箱。
金文和窦超合力抬起木箱,步履沉稳地将其安放在马清矮脚案几的侧旁。
孔立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沉重的箱盖,铰链发出轻微的“吱呀”呻吟。他探身进去,一件件取出箱中之物:象征权力的青铜郡守印信和调兵虎符;绘有山川河流、城寨关隘的东平地形图,羊皮卷轴沉甸甸的;记录着民户人口、钱粮赋税的厚厚册籍;标明官产田亩的地契,盖着朱红的官印;匠户名册、牛马登记簿……最后是关乎军防要务、城垣工程的卷宗。
孔立将这些文书分门别类,在案几旁的空地上码放整齐,动作一丝不苟,却透着一股刻意展示的恭谨。
马清微微颔首,示意主簿方信、记室杜玄和功曹刘佑上前,与孔立三人进行正式的文书交接。
堂内顿时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低声的核对确认声,以及笔墨蘸取墨汁的细微声响。气氛暂时被一种公务性的忙碌所取代。
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参军阿奇和六名校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们显然是得到了马清遇刺的消息,脸上都带着未散的惊怒和关切。
“府君!您没事吧?!”阿奇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喘息,目光急切地在马清身上扫视。<
第53章 计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