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啪啪”的闷响,与黑鱼的爪声交织。
“别推辞了!”祖徽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她几乎是闪电般地伸出手,动作快得让马清来不及反应,一把就从马清尚未握紧的手中夺回了那只竹节玉臂搁!她的指尖不擦过马清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
她看也不看马清错愕的表情,不由分说地将玉臂搁重新放回那个稍大的漆盒中,又迅速伸手,“啪嗒”一声,用力将漆盒的盖子严丝合缝地盖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出身高门、惯于决断的利落和隐隐的强势。
马袁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抬起眼,目光复杂地在祖徽那张此刻显得格外沉静却隐含锐气的脸庞和马清带着一丝无奈和尴尬的脸上来回扫视。
厅堂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漆盒盖合上的余音。
阿青朝小琴投去一个眼神。小琴抿着嘴,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似乎想笑,但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那笑意刚爬上眉梢便被她强行压下。她飞快地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伯母,家中既有客来,我就不便久留了,改日再登门拜访。”祖徽已迅速恢复了常态,她直起身子,脸上重新挂起温婉得体的笑容,伸出双手,轻柔而有力地握住了马袁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
“大娘子,以后得闲了,常来坐坐。”马袁氏也立刻应道,脸上挤出热情的笑容,另一只手更是用力地覆上祖徽白皙的手背,紧紧回握。
这两双手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一双是历经风霜,粗糙的手;另一双则是养尊处优、细腻白皙、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洁的手。
“阿清,”马袁氏转向儿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去送送大娘子。”
“好。”马清如释重负一般。
苦娘蹙着浓黑的眉毛,一阵风似的从大门方向小跑了回来。
黑鱼却没有跟着回来,它依然固执地站在离大门不远处的庭院中央,如同一尊黑色的守护石像,耳朵警觉地竖立着,像两片削薄的刀刃,尾巴也高高竖起,像一根笔直的旗杆,全身肌肉紧绷,目光死死锁定着大门方向。
院子里夏蝉的鸣叫不知何时竟完全停歇了,一种突兀而令人不安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苦娘奔跑时脚下布鞋拍打石板的“啪啪”声,单调而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庭院里,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马袁氏的手还紧紧抓着祖徽的手,但她的目光却已完全被苦娘吸引,牢牢地钉在跑回来的健壮妇人身上。
厅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马清、祖徽、阿青、小琴——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气喘吁吁停在门口的苦娘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庭院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苦娘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阳光炽烈地晒在庭院青石板上,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几片被晒蔫的树叶无精打采地垂在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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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门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