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塞满光球的头发,根本不是影煞那种纯粹的黑影,而是带着人类魂魄特有的微弱灵光——那是被吞噬的魂魄凝结成的!
“你到底是谁?”林悦猛地抬手,平安锁的金光骤然暴涨,将逼近的绿火逼退三尺,“影煞使者以影为刃,从不会用魂魄做武器。”
黑袍人一直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像尊沉默的雕塑。此刻他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林悦听见阿九倒吸冷气的声音。那黑袍人脱落的头发下面,根本不是人类的头颅——而是一颗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球体,球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一颗眼珠,有大有小,有黑有蓝,此刻正齐刷刷地转向林悦。
“我是界缝之虱的第一个祭品啊。”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挤出来的,重叠着男女老少的声线,“三百年前,它吃掉了我的身体,却留着我的魂魄,让我看着它一点点吞噬更多人。”他的身体开始像融化的蜡一样变形,皮肤剥落处露出蠕动的触须,“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所有被吞噬者的怨念,是它永远也消化不了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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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话语,那些嵌在头颅里的眼珠开始流泪,流出的不是泪,是粘稠的黑血。黑血滴落在地,迅速汇成溪流,朝着阵图涌去。当第一滴黑血融入阵图的血色纹路时,整个宫殿突然剧烈摇晃,穹顶的宝石纷纷炸裂,碎成齑粉。
水晶球在震耳欲聋的嗡鸣中彻底炸开,碎片飞溅的瞬间,林悦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皮肤惨白,浑身长满了透明的触须。触须的末端连着无数根银色的线,线的另一头穿透虚空,隐约能看见两个世界的景象:有影煞在城市的角落里嘶吼,有影煞在森林里奔跑,每一根线,都精准地连着它们胸腔中央的黑色心脏。
“原来……影煞是它的傀儡。”阿九的青铜链哐当落地,她踉跄着后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玄天门守护的平衡,竟然是个怪物的玩偶线?”
婴儿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黑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他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婴儿的啼哭,而是无数个声音混合成的尖啸——有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还有影煞特有的嘶鸣。
林悦感觉耳膜像是要被撕裂,她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声音往脑子里钻。平安锁的金光开始忽明忽暗,阵图边缘的绿火趁机卷土重来,已经烧到了她的脚边。她看见那些绿火里的人脸开始伸出手,指甲又尖又长,抓向她的脚踝。
“别碰她!”小萱突然一脚踩灭逼近林悦的绿火,自己的裤管却被火焰点燃。她咬着牙拔出大腿上的匕首,反手将燃烧的裤料割掉,露出伤口处正在愈合的皮肉——那些被符文浸染的血,竟然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这阵图在吸收我们的生机,它想让我们三个都变成祭品!”
阿九捡起青铜链,链身的星图虽然黯淡,却仍在顽强地闪烁:“玄天门的禁术说,血契阵的核心是‘等价。它要我们献祭,说明我们身上有它需要的东西。”她看向林悦胸口的平安锁,“守墓人的血脉能封印它,玄天门的术法能束缚它,那小萱你的血……”
“能毒死它。”小萱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笑容里带着狠劲,“我世界的法则里,外来者的力量都是毒药。这怪物吞了那么多魂魄,早就成了个大杂烩,我的血刚好能让它的内脏互相打架。”她突然将匕首指向那个婴儿,“但现在问题是,怎么让它吃下去?”
婴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触须上的银线猛地绷紧。林悦瞬间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自己——一股来自守墓人的血脉,被银线牢牢拽向婴儿;另一股来自平安锁的金光,拼命将她往外推。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那些青紫色的纹路已经爬到了手肘,正往心脏的方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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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血祭之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