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琴点点头，继续揉面：34;我退休金一个月两千多，买菜够了。你们给的，我存着。34;
34;那新冰箱......34;
34;用你们给的红包钱买的。34;李素琴轻声说，34;我看你们总说旧冰箱不好用。34;
陈芳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婆婆每天第一个起床做早饭，最后一个睡觉；想起她蹲在菜市场砍价的背影；想起她总把最好的菜夹给孙子，自己却只吃些咸菜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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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妈，您这是何苦呢......34;陈芳声音哽咽。
李素琴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34;我和你爸那会儿，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现在你们赚钱不容易，房贷车贷压力大，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省着点。34;
那天晚上，陈芳把存折的事告诉了刚出差回来的张建军。出乎意料的是，丈夫并没有感动，反而皱起眉头。
34;妈这是什么意思？34;张建军压低声音，34;她是不是觉得我们给的钱不够？还是......34;他停顿了一下，34;她存着钱准备回老家？34;
34;你怎么这么想？34;陈芳惊讶地看着丈夫，34;妈明明是舍不得花我们的钱。34;
张建军摇摇头：34;你不懂。我妈那人特别要强，她肯定觉得在北京住不惯，又不好意思说。34;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34;难怪她总把新衣服收起来，这是随时准备打包走人啊。34;
陈芳想反驳，却听见客厅传来冰箱运转的嗡嗡声。那声音比平时更响了，像是在抗议什么。
第二天早饭时，张建军突然对母亲说：34;妈，您要是想回老家就直说，不用这样。34;
李素琴正在盛粥的手一抖，几滴热粥溅在桌面上：34;什么？34;
34;我和陈芳看了您的存折。34;张建军直视母亲，34;您把钱都存着不花，是不是打算回老家？34;
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冰箱的压缩机发出沉闷的响声。李素琴慢慢放下碗，手指微微发抖：34;我......34;
34;妈，我们没别的意思。34;陈芳赶紧打圆场，34;就是担心您太省了，委屈自己。34;
李素琴深吸一口气：34;我存钱......是为了应急。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万一有个什么事......34;
34;我们能有什么事？34;张建军打断她，34;我和陈芳收入稳定，您操这心干什么？34;
李素琴不再说话，默默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陈芳瞪了丈夫一眼，跟进去帮忙，却发现婆婆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
34;妈......34;
34;我没事。34;李素琴声音沙哑，34;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34;
那天之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李素琴依然每天做饭、接送孩子，但话少了很多。张建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却拉不下脸道歉。
一个月后的傍晚，一场更大的冲突爆发了。李素琴发现小凯作业没写完就在玩平板电脑，便说了他几句。张建军正好下班回家，看见儿子在哭，不问青红皂白就冲母亲发火。
34;妈，您能不能别老用您那套方法管孩子？现在教育方式跟以前不一样了！34;
李素琴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拿着孙子的作业本：34;我......我只是......34;
34;您知道现在小孩心理多脆弱吗？您这样会给他留下阴影的！34;张建军越说越激动，34;怪不得您一直存钱，是不是早就打算好要走了？34;
李素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放下作业本，转身进了卧室。半小时后，她拎着个旧行李箱出来，箱子明显没装多少东西，但她瘦小的身躯被压得有些佝偻。
34;妈！您干什么？34;陈芳从沙发上跳起来。
34;我回老家。34;李素琴声音平静得可怕，34;这些年...打扰你们了。34;
张建军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反应：34;妈，我不是那个意思......34;
李素琴已经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34;冰箱的钱，是我用你们给的红包买的。存折在床头柜里，密码是小凯生日。34;她顿了顿，34;照顾好自己。34;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陈芳心上。她冲进卧室打开床头柜，那个红色存折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一叠整整齐齐的钞票——那是婆婆这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一分没动。
客厅里，新买的冰箱突然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像是老人压抑已久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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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存折里的秘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