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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对面来挑战[2/2页]

一生走到老 邢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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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满街都是——不是那种直冲脑门的油腻香,是混着干笋的清和陈皮的微苦,把肉香衬得温厚绵长。寸头汉子夹起一块,筷子一挑,肉皮颤巍巍的,放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化了,唇齿间竟没留半点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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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说不出话,旁边的矮个汉子不服气:“最后一局比滋味!我们掌柜的昨晚熬了坛‘江湖醉,你们得用素食材,做出能配这酒的味来,还不能让人觉得寡淡。”
     坛盖一开,一股辛辣的酒香冲得人眼睛发酸。邢成义忽然想起后厨腌的酸豆角,还有王店长泡的紫苏梅子。他取来酸豆角切碎,和紫苏梅子一起捣成泥,拌进刚蒸好的糯米糕里,又撒了把炒香的芝麻。
     酸豆角的鲜、梅子的微醺、芝麻的醇,混着糯米的绵,竟真的中和了酒的烈。寸头汉子就着糯米糕喝了口“江湖醉”,愣了半晌,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我们输了。”
     他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住:“掌柜的说,明日请贵店的人去江湖菜馆吃顿便饭,算是赔罪。”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给你们备素席。”
     太阳升高了,照在“百年素味”的木匾上,泛着温润的光。王店长往邢成义碗里舀了勺绿豆汤:“记住了,做菜和做人一样,不怕人挑战,就怕自己没底气。”
     邢成义喝着绿豆汤,舌尖尝到点淡淡的甜,忽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非要争个高低,是你有你的浓烈,我有我的清欢,却能在同一方天地里,各有各的滋味。
     邢成义这话刚落,灶台上的铁锅正“滋啦”响着,王店长手里的锅铲顿了顿,油星溅在围裙上,他却没顾着擦,只望着窗外江湖菜馆的幌子:“你这话算说到根上了。”
     陈露正把刚腌好的萝卜干装进玻璃罐,闻言凑过来:“厨房的江湖也有规矩?”她想起刚才那伙人亮刀时的架势,“总不能也像武侠片里那样,比输了就砸场子吧?”
     “砸场子倒不必,但讲究一点不少。”王店长往锅里撒了把葱花,香气腾起来裹住他半张脸,“就说这刀工,老辈人讲‘切菜看刀背,掌勺看灶灰——刀背稳不稳,能看出你下了几年功夫;灶膛里的灰结得匀不匀,就知道你火候拿捏得准不准。这和江湖里看拳架、辨马步是一个理。”
     徐涛扛着面粉袋从后门进来,肩上落着点白灰,他拍着袋子笑:“我老家村里的老厨子,切肉片能薄得透光,说这是‘手上有准头,心里才有数。就像江湖人练暗器,力道差一分都不行。”
     邢成义正低头擦着案板上的刀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印子是前几任师傅留下的,他指尖划过一道深痕:“昨天炖肉时,店长说‘火要沉得住气,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说书先生讲‘高手过招,比的不是快,是稳。”他抬头望向窗外,江湖菜馆的伙计正搬着酒坛,坛口的红布被风吹得猎猎响,“咱们用素灶炖出了肉香,他们最后愿意备素席,不就是江湖里说的‘敬你有真本事?”
     熊立雄抱着本《随园食单》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一句念:“袁枚说‘戒耳餐,戒目食,意思是别为了虚名瞎折腾。这就像江湖里的‘忌炫技,真功夫不是耍花架子,是把简单的事做到极致——比如成义切豆腐,看着慢,实则每一刀都有分寸。”
     陈露忽然笑了,指着柜台后的调料架:“那这些瓶瓶罐罐,就是咱们的‘兵器谱吧?花椒是快刀,温润的桂圆就是软剑,各有各的用场。”
     王店长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里,油亮的翠绿衬着白瓷盘,他端起来往桌上一放:“说得好。厨房这江湖,没那么多打打杀杀,是烟火气里见真章——你对食材用心,食客就对你走心;你敬同行三分,人家也会还你七分体面。”
     正说着,江湖菜馆的寸头汉子又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个食盒,打开是几样精致的素点心:“我们掌柜的说,刚才忘了请教这位师傅的名字。”他看向邢成义,眼神里少了些傲气,多了点敬意。
     “邢成义。”他答得平静,手里的抹布正擦到案板最深处的一道旧痕,那痕迹被磨得发亮,像极了江湖里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却更显厚重的老故事。
     阳光透过窗棂,在调料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花椒与桂皮的香、绿豆汤的清、刚出炉的点心甜,混在一起漫出店门——这现代厨房的江湖,没有刀光剑影,却藏着比招式更绵长的道理:所谓规矩,不过是对食物的敬畏;所谓江湖,终究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体谅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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