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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费心了。”郁澜硬生生挤出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子,“既已歇过,不敢再打扰世子清净。时候不早,请容郁澜告辞。”
     她甚至没等裴戬回应,一边说一边脚步有些虚浮却极其快速地绕过他,直奔那扇石门。
     “急什么?”
     手腕猛地被人从身后攥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郁澜疼得一个激灵,身体被迫停住。
     裴戬已转过身,一步便跨到她身侧,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午后才过,天还早得很。郁姑娘何必急着走?此地清幽,再坐坐也无妨。”
     “不必了!”郁澜用力抽手,却发现根本纹丝不动。
     她只能抬起头,迎向那双深渊般的眼睛,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府中尚有家事,母亲必定悬心等候多时。世子盛情,郁澜心领了。”
     手腕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裴戬竟然真的放开了她。
     他只是那样站着,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力。
     “家事?”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像是洞察了什么,唇角的冷嘲更深了些,“也好。”
     他不再阻拦,反而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密室另一侧,那里有一面嵌在石壁内的巨大琉璃镜台,显然是精心布置的。
     镜台上,水盆、梳篦、面巾、乃至小巧玲珑的玉盒,一应俱全。旁边,还静静躺着一个通体光润的紫檀木匣。
     裴戬抬指,随意在镜台上叩了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仪容总得稍作整理,免得归家惹长辈忧心。”他的目光落在那紫檀木匣上,手指向前微微一推。
     “咔哒”一声轻响,精致的金扣弹开。
     匣盖无声上掀。
     刹那间,璀璨的光芒从匣中流泻而出。
     金的,玉的,嵌宝的,点翠的……各式钗环簪佩错落有致地嵌在黑丝绒内衬里,华光熠熠,几乎耀花了人眼。
     每一件都精致绝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且式样新颖,绝非俗品。
     裴戬看着镜子里映出郁澜的身影,“郁姑娘发髻有些散了。这些玩意儿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勉强还能入眼。随意挑一支应应急?”
     郁澜僵立在原地。
     石室内的空气像是骤然凝固了,带着冷意压在她心头。
     他早已备下?连她可能因沉睡醒来后仪容不整需要整饬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这心思……缜密得令人心头发寒。
     或者说,这根本就在他计划之内?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这些首饰是为谁预备,又预备了多久。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
     郁澜的目光死死盯住镜台,那耀目的珠光宝气此刻却显得刺目。
     她走到镜台前,没有看那首饰匣,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拿起镜台上最不起眼的那把桃木梳篦。
     梳齿划过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多谢世子。”她对着琉璃镜中,那个在她身后不远的身影,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清亮,却没有任何温度,“今日多有惊扰。大兄性子急,行事莽撞,若有得罪世子之处,亦是爱妹心切。”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镜面,落在裴戬深邃莫测的眼眸里,“望世子海涵。”
     这是她进来后第一句“示弱”。
     为了郁晖。
     裴戬的目光一直粘在她的背影上。
     镜子里映出她低垂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那强装镇定却难掩一丝紧绷的下颌线条。
     他听着她仿佛滴水不漏的谢意,那冰封般的脸上,一丝危险的冷光在眼底深处一掠而过。
     他抬步,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
     裴戬微微倾身,他没有去看那梳妆之物,深沉的目光透过镜面,牢牢锁住她的眼睛。
     他看着她镜中的眼睛,薄唇微启,声音压得很低:
     “海涵?本世子倒是想大度些。可惜……我这个人向来听腻了空口白话。”
     “郁姑娘的谢意,本世子更喜实在些的。”
     “世、世子……”
     裴戬却已在郁澜话音出口的同时,身体骤然向后撤开半步,瞬间拉开了距离。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冷漠姿态。
     郁澜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
     郁澜猛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慌乱。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必须立刻走!
     “实在的谢意,自当铭记在心。”郁澜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强行稳住,“只是眼下实在不便。今日出来得急,也未曾向母亲说明缘由……”
     她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目光掠过镜台,没有看那些奢华的首饰,反而落在了旁边小几上一个空置的小藤篮上。
     藤篮很精致,但空空如也。
     “临出府时,只对母亲提过,想去悦文坊寻几册古籍谱录带回去与家母同赏。”
     一个几乎在她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冒出的念头清晰浮现。
     郁澜豁然转身,目光尽量平稳地投向裴戬那张此刻在她眼中比深渊更可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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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母亲素来严谨,归府问起来历,郁澜恐惹她忧疑。不知可否烦请世子遣位妥帖之人,代我去悦文坊一趟?随意选上三五册时兴些的诗词或游记,替我带回国公府?也好,让郁澜对家母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她一口气说完,语速有些快,但条理清晰。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裴戬的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细细搜寻,她眼里的急切、紧张、以及那极力掩饰的惊惧清晰无比。
     他没有立刻回应。
     半晌,终于移开了视线。
     极其随意地抬了抬手指。无声无息地,一道高大身形自石室外角落的黑暗中踏出半步,正是他形影不离的心腹亲卫,瞿洋。
     那人身姿笔挺如枪,脸孔笼罩在石壁的阴影下。
     “听见了?”裴戬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简单直接地下令,“悦文坊。去办。”
     “是。”瞿洋的声音喑哑,没有任何疑问或迟疑。
     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身

第112章 马球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