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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霖握着狼毫笔在烛光里摇晃,墨迹在信笺上拖出蜿蜒的尾巴。
     窗外腊梅正落最后几瓣,她咬着笔杆突然笑出声,又在末尾添了句:“二哥在澜姐姐跟前连个响屁都不敢放,还得妹妹我帮着递台阶呢!”
     这封家书随着北归的雁群飞往漠城时,端王府的玄铁战旗已插上燕关城头。
     裴戬踩着胡人首领的狼皮大氅,望着漫天飞雪里南逃的残兵,忽然想起妹妹信中那句“漠城可有好玩的”,嗤笑着将信纸塞进篝火。
     “报——燕关收复!”八百里加急冲进紫宸殿那日,景仁帝正扶着暖炉咳嗽。
     老太监念到“漠城更名潭州“时,帝王浑浊的眼突然迸出精光:“赏!给端王府赐九锡!”
     晋国公府却无人接这泼天喜讯。
     魏氏病榻前的银丝炭烧得噼啪作响,药吊子咕嘟声里,郁昀新妇魏知虞正用银匙试汤药温度。
     黎嬷嬷突然掀帘惊呼:“二姑娘怎么来了?”
     郁汐扶着五个月孕肚跨过门槛,石榴红斗篷沾着碎雪:“我梦见娘咳血,特来探望!”话音未落就被魏氏用软枕砸中:“糊涂!过了病气给孩儿怎么办?”
     “可母亲大病,汐儿如何安心?”郁汐攥紧帕子,瞥见案头堆积的账本突然哽住。
     黎嬷嬷趁机搀她出门,贴着耳根低语:“老奴说句僭越的,您不如去求老夫人让二房帮着接管中馈,大夫人就是被府中庶务给累着的!”
     松鹤堂的地龙烧得太旺,郁汐跪在蒲团上时,额间花钿都被汗水晕开。
     郁老夫人撂下碧玉佛珠来扶:“快起来,仔细硌着孩子。”
     “祖母不知,娘梦里都在念叨田庄亏空。”郁汐突然掩面,泪珠砸在缠枝莲纹砖上,“求您让二婶暂代管家几日,全当安娘的心。”
     自鸣钟敲响三下时,郁澜正帮母亲整理对牌。
     听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传唤,郁夫人与郁澜对视一眼,皆默契地一笑。
     “来得正好。”郁老夫人摩挲着翡翠抹额,“你大嫂如今卧病在床,管不得家事,不如交由你来打理吧。”
     暮春细雨顺着青瓦滴落,郁老夫人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转得越发急了。
     她望着堂下恭谨端坐的二儿媳,终是叹道:“这些年大房管着中馈,库房年年见薄。你既通商贾之道,索性接手帮衬一二。”
     “母亲抬爱了。”郁二夫人捧着的雨过天青茶盏泛起涟漪,“只是媳妇打理陪嫁铺子尚可,偌大国公府的担子压在肩上,恐怕承担不起。”她适时止住话头,目光扫过东边透雕槅扇——大房住的栖梧院就在那方向。
     魏氏靠在缠枝莲纹引枕上咳嗽时,腕间翡翠镯子磕得床沿叮当响:“我这身子不争气,少不得劳烦弟妹。”她将钥匙塞进郁二夫人掌心,“孟姨娘最是妥帖,正好帮衬着弟妹。”
     钥匙还带着汤婆子的余温。
     郁二夫人瞥见屏风后鹅黄裙角一闪——正是孟姨娘在听墙角。
     她笑着推辞:“嫂子说笑,孟姐姐协理多年,该是我帮衬她才是!”
     “咳咳!”魏氏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竟洇出血丝,“我这病...咳咳...怕是熬不过今夏,全指望弟妹了!”
     章氏得知消息时,正在给五姑娘郁潇梳头。
     玉梳“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三截:“好个孟晚晴!前日还与我姐妹相称!”
     她盯着铜镜里姣好面容,忽然轻笑:“备轿,去荷亭

第31章 管家权交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