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膏,指尖轻轻的,像蝴蝶停在花瓣上。“其实……”蠢才挠挠头,“也怪我,不该跟来分你的心。”
愚才的肩膀耷拉下来,声音小了半截:“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踩稳。”他看着满地摔烂的野葡萄,紫黑色的汁水沾在石头上,像洒了一地的墨,“甜酒泡不成了。”
“那……去我家吃酸梅吧?”蠢才忽然说,“我娘会用冰糖腌酸梅,酸里带甜,可好吃了。”
愚才吸吸鼻子,点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愚才的蓝布褂沾了泥,蠢才的灰布衣勾了丝,可谁也没再抱怨。
快到村口时,忽然听见王奶奶的哭声。两人循声跑去,只见王奶奶家的鸡窝塌了半边,十几只小鸡仔在地上乱窜,一只大黄狗正流着口水盯着它们。
“我的鸡仔哟!”王奶奶急得直跺脚,她的腿在前年摔过,走不快,眼睁睁看着大黄狗扑向一只黄绒毛的小鸡。
“拦住它!”愚才大喊一声,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他跑得飞快,像阵风似的挡在小鸡前面,可大黄狗凶得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爪子在地上刨出小坑。
“别硬来!”蠢才忽然抱起地上的鸡食盆,使劲往远处一扔。“哐当”一声,盆摔在石头上,大黄狗吓了一跳,转头追着盆跑了。
愚才愣在原地,刚才光顾着往前冲,压根没想过还有别的法子。王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摸摸愚才的头:“好孩子,勇敢是好的,可要看清楚路呀。”她又拍拍蠢才的肩膀,“你这孩子,脑子转得快。”
蠢才脸一红:“是愚才先冲上去的,我才敢扔盆。”
愚才挠挠耳朵:“我刚才光顾着跑,差点被狗咬了。”
那天傍晚,王奶奶给两个孩子装了满满一袋炒花生。愚才剥开一颗,先递给蠢才:“你的法子真管用。”
蠢才塞给愚才一颗酸梅糖:“你的胆子也很厉害。”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蓝布褂和灰布衣挨在一起,像两株靠得很近的向日葵。愚才咂咂嘴,酸梅糖酸溜溜的,可咽下去之后,舌尖竟有点甜甜的。蠢才嚼着花生,忽然觉得,有时候慢慢想清楚,比急着往前冲,心里更踏实呢。
村口的老槐树沙沙响,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两个孩子手拉手往家走,篮子空了,可心里都满满的,装着比野葡萄甜酒更难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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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才酸甜蠢才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