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雌主……”
有声音从上方飘来,像是祝江的。棠西抬头,除了天花板什么都没有。大概是祝江在外面叫她。
她想醒来,想离开这血腥的地方,可走出暗牢,又回到了草坪上。
水池里有东西在扑腾,棠西走过去,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池里的水漆黑一片,散发着浓重的异味。
而祝江,正被铁链锁着双手和鱼尾,吊在黑水里,痛苦地挣扎着,上下翻腾。那黑水显然在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他的眼睛始终望着水池东边,棠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重明正站在那里。
她看不清重明的表情,只看到重明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五彩流光的衣服,像极了孔雀的斑斓羽毛,身材惹眼,却看不清脸。
棠西心里咯噔一下——是步光?
不会吧?重明带着步光,在这里冷漠地看着祝江受苦?
不可能。步光也就算了,她不了解,可重明绝不可能这样。
除非,她被步光控制了。
可重明那么强大,一个孔雀雄性,凭什么控制她?
祝江还在水里挣扎,手腕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身上的噬蛊钉幽幽发着蓝光。
无数的噬蛊钉,黑冷的锁链,瘦削的身体,漆黑的毒水,痛苦的挣扎……此时的祝江,几乎不成人形。
他的头发掉了一半,眼神空洞,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那么多年的折磨,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或许,他以为熬过来,就能重新得到重明的喜欢。
可根据记载,熬过来后,重明还是抛弃了他们。
在那个年代,被抛弃的兽夫,就算回了家,也只会被当成最低等的奴仆。
没有雌主愿意接纳,就只能等着侵蚀之力一点点耗尽生命。
从尊贵的重明亲王兽夫,到最低等的奴仆,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换谁能承受?
棠西亲眼看着他们受的酷刑,终于理解了他们的恨。
可重明是重明,她是她,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雌主……”
再次听到祝江的呼唤,棠西终于睁开了眼睛。
太阳已经升起,正是她平日里醒来的时间。
祝江脸上焦灼担忧的神情,在她睁眼的瞬间,稍稍缓和了些。
棠西发现自己又躺在祝江的鱼尾上,视线扫过他的身体,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再次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加了凤凰爪尖炼制的噬蛊钉,果然厉害。三百年了,就算是精通毒药学的祝江,也没能让这些疤痕消失。
看着新一天的太阳,棠西心里清楚——祝江的折磨,又要开始了。
她厚着脸皮开口:“我饿了。”
祝江像是早料到了,随手提起一条鱼在她眼前晃了晃。
棠西一把抱住鱼啃了起来,幸好这鱼还算鲜美。
啃完鱼,祝江又抛出那个老问题:“你记起了我什么?”
棠西反复思考了一下,不敢说。
祝江面无表情,抱着她又往瀑布游去。
这次,他没把她吊起来,而是将她放在瀑布下一块石头上。这石头昨天还没有,今天突然出现,光滑平整,显然是打磨过的。
接着,他拉出一根链子,套在了她的腰上。
不用被吊着,确实比昨天轻松些,看来他是真怕她死了。
可让棠西没想到的是,祝江竟拿出了一根冰蓝的钉子。
她吓得嘴唇都在抖:“你要干什么?”
祝江冷笑:“你看到我身上的疤痕了吧,这是你用噬骨钉钉我后留下的。但我拿着的,只是普通的锁穴钉,疼起来也就只有噬蛊钉的五分之一。”
他的手抚摸着棠西的脸,一路往下,语气带着戏谑:“雌主,您说,钉哪里合适?”
棠西拼命摇头,眼里满是恳求:“不要……”
祝江把钉子抵在她脖子上:“钉这里怎么样?”
棠西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疯狂求饶:“不行,我受不住。祝江,我记起了你的惨状,我跟你一样恨重明。别这样,求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真心实意的颤抖,祝江听出来了。
看来棠西真的记起来了当初他的惨状。他捏着钉子没动,问道:“你在忏悔?”
“是,我后悔,无比后悔。无论为了什么,我都不该那么残忍。”
祝江听着她的忏悔,情绪渐渐激动起来:“那你为什么,能放下我们之间的情分,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这问题把棠西问住了——她不知道啊。
可眼下氛围都到这了,她只能编:“我……肯定是被什么迷了心窍。那绝不是我本意,我怎么舍得……”
这显然不是祝江想听的答案。看来,棠西还没完全记起来。
可他捏着钉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想起昨晚侵蚀之力被压制的那三分钟,此刻感受着棠西的拥抱,忍不住给了她第二个选择:“帮我压制侵蚀之力,还是被我用钉子扎进身体。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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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酷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