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被押走的第七天，青竹沟的晒谷场又飘起了玉米饼的焦香。
但苏檀知道，这平静底下藏着刺。
清晨她去井边打水，王婶蹲在石墩上搓衣裳，见她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34;小苏啊，前儿我家娃喝了你给的灵泉水煮的粥，夜里直喊肚子暖。34;话尾压得低，像怕被风卷走，34;可...那镯子真能种出救命粮？34;
苏檀往瓦罐里舀水，泉水叮咚撞着陶壁。
她没急着应，余光瞥见墙根下几个纳鞋底的妇人装模作样低头，针脚歪得能扎手。
34;大队长找你。34;赵铁柱扛着红缨枪从队部出来，枪头铁尖在晨光里晃了晃，34;在老槐树下。34;
周大队长蹲在树影里，烟杆敲着青石台阶。
见苏檀走近，他把烟锅往鞋底磕了磕：34;昨儿后半夜，西头李二柱来敲我门。34;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纸，34;说他媳妇梦到你那镯子冒绿光，吓醒了直喊39;妖物39;。34;
苏檀蹲下来，捡了块石子在地上画圈：34;您信吗？34;
34;我信你给王伯送的药，信你带娃们挖的野薯。34;周大队长把烟纸卷得死紧，34;可老辈人说39;奇技淫巧39;招祸。
前儿陆远那事闹得邪乎，有人琢磨——34;他顿了顿，34;那灵泉，真能就这么安安稳稳在青竹沟？34;
苏檀手指在圈里点了点：34;春耕前，我办个开放日。34;她抬头，眼睛亮得像泉水里的星子，34;让大家伙儿亲眼看看，灵泉是怎么润地的，空间菜是怎么长的。34;
周大队长的烟卷34;嘶34;地燃了，火星子落进他皱纹里：34;成。34;
仓库的霉味钻进林月白鼻腔时，她正用指甲抠墙上的霉斑。
昨天苏檀让人给她送了两个热乎的菜团子，她咬了一口就吐在草堆里——甜得发腻，像极了苏檀给顾小满塞的野果味。
34;起来。34;赵铁柱踹了脚门板，扔进来个蓝布包，34;苏知青说，绿源素那堆烂账，你帮着理。34;
林月白捏着布包的手发颤。
布包里是一摞账本，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她爸穿着蓝布衫，搭着个戴眼镜男人的肩，背景是县供销社的红漆门。
34;李明远？34;她喉咙发紧。
陆远被捕那天，她听见顾沉砚提过这名字，说是34;上头来的调查组34;。
账本翻到第三页，她指甲掐进纸里。
三月初五那笔34;收购山货34;的支出，金额后面跟着个括号，写着34;李主任特批34;——李主任是她爸。
34;哐当34;一声，门被推开。
苏檀抱着个搪瓷缸站在光里，缸里飘着枸杞：34;理完了？34;
林月白慌忙把照片塞进袖管，指尖蹭到账本边角的毛刺：34;我...我就是看看。34;
苏檀没接话，把搪瓷缸搁在草堆上：34;趁热喝。34;转身时，她瞥见林月白袖管里露出半张照片，边角泛着旧黄——和她在顾沉砚桌上见过的34;境外联络人名单34;，是同一种纸。
后晌，赵铁柱抹着汗冲进队部：34;苏知青！
顾科长！34;他裤腿沾着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3
第186章 尘埃未落·“旧债新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