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限民名田,以澹不足,塞兼并之路”,解决民生问题(齐之务实);又强调 “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和 “仁、义、礼、智、信”,规范社会秩序(鲁之礼乐)。这种 “霸王道杂之” 的治国方略,正是 “道” 的实践形态。元光元年,武帝诏举贤良,董仲舒对曰:“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被武帝采纳,开启了儒学独尊的时代。
宋代的二程与朱熹,进一步深化 “鲁变至道” 的内涵。程颢说 “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将 “道” 归结为 “天理”;朱熹则提出 “存天理,灭人欲”,“性即理也,在心唤做性,在事唤做理”,强调通过格物致知、修身养性达于 “道”。
针对宋代礼制松弛的问题,他们编订《家礼》《近思录》,将礼乐普及到民间,“冠婚丧祭” 皆有规范。《家礼》简化了古礼程序,如冠礼 “三加” 改为 “一加”,婚礼 “六礼” 并为 “纳采”“纳币”“亲迎” 三礼,更易操作。却反对 “徒诵其言而不行其事”,主张 “知行合一”,“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这种对礼乐的生活化、实践化改造,正是 “鲁变至道” 的延续。
四、道的内涵:从治国理想到生命境界
孔子所言的 “道”,并非抽象的哲学概念,而是具体的治国理想与生命境界的统一。在治国层面,“道” 表现为 “为政以德” 的仁政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在个人层面,表现为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的修养。这种 “道” 的内涵,在齐鲁文化的融合中逐渐清晰。
“道” 的核心是 “仁”。孔子说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齐国的管仲虽非儒家,却因 “九合诸侯,不以兵车” 的功绩,被孔子称为 “如其仁,如其仁”;鲁国的子产 “不毁乡校”,允许百姓议政,孔子赞其 “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仁” 的实践体现在 “爱人”,孔子在回答子贡 “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 时,说 “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种 “推己及人” 的仁爱,超越了齐鲁界限,成为 “道” 的核心。
“道” 的载体是 “礼”,但需 “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齐国的晏婴居 “近市” 的陋巷,“食不重肉,妾不衣帛”,却在祭祀时 “礼成于前”,祭品虽简,心意却诚,体现礼的本质;鲁国的颜回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正是对 “道” 的坚守超越物质形式的例证。
孔子评价子夏 “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强调礼的精神而非形式。有一次,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孔子曰 “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他重视的不是羊本身,而是礼所承载的敬畏之心。
“道” 的实现需 “和而不同”。齐国的稷下学宫汇聚百家,儒、墨、道、法同台辩论,却能 “各尽其长”。淳于髡善辩,以 “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难孟子,孟子答 “礼也”,淳于髡又问 “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孟子曰 “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展现了不同思想的碰撞与融合。
鲁国的孔子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固执己见,问礼于老子,学琴于师襄,“子入太庙,每事问”,展现开放的 “道”。这种包容性,使 “道” 避免僵化,保持活力。
“道” 的终极目标是 “大同”。《礼记?礼运》描绘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种理想社会,正是齐国的富民与鲁国的礼乐共同指向的 “道”。
历史上,凡接近 “道” 的时代,必是齐鲁之长融合的时代。文景之治,既 “与民休息”(齐之务实),文帝 “除田之租税”,景帝 “令田半租”,又 “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员,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鲁之教化),终成 “海内殷富,兴于礼义” 的局面;贞观之治,既 “轻徭薄赋”(齐),“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又 “制礼作乐”(鲁),编订《贞观礼》《贞观律》,实现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的治世。这些例证,印证了 “齐变至鲁,鲁变至道” 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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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历史镜鉴:变革中的 “道” 之追寻
秦统一六国,以法家思想治国,“焚书坑儒”,弃齐鲁之所长,虽短期强盛,却二世而亡,印证了 “不遵循道,虽强必亡” 的道理。秦始皇 “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徭役繁重,“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终致 “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汉初吸取秦亡教训,“汉承秦制,有所损益”,既用郡县制(齐之务实),又尊儒学(鲁之礼乐),逐步实现 “齐变至鲁” 的转型。高祖刘邦初不喜儒,陆生说 “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向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 刘邦乃令陆生 “着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陆贾作《新语》,主张 “道莫大于无为,行莫大于谨敬”,开启汉初儒道融合之风。
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的 “天人三策” 推动 “鲁变至道” 的进程。他提出 “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以儒学统一思想;又设立太学,“置五经博士”,招收弟子五十人,后增至数千人,培养儒家人才,使 “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学之士矣”。
这种 “外儒内法” 的模式,虽非纯 “道”,却接近 “道” 的境界。武帝既 “攘四夷,广土斥境”(齐之武功),又 “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鲁之文治),使汉成为当时世界强国。
魏晋南北朝时期,玄学盛行,佛教传入,礼乐崩坏,偏离 “道” 的方向。“竹林七贤” 放浪形骸,“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 “非汤武而薄周孔”,阮籍 “礼岂为我辈设也”,冲击着传统礼乐。
北魏孝文帝改革,迁都洛阳,推行汉化,“禁胡服胡语”,“迁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北还。于是代人南迁者,悉为河南洛阳人”,重拾礼乐传统(鲁);同时 “均田制”“三长制”,“男子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发展生产(齐),一度出现 “百姓殷阜,年登俗乐” 的景象,展现了变革回归 “道” 的潜力。
唐代的韩愈,倡导 “古文运动”,主张 “文以载道”,批判佛老,试图重振儒家之道。他在《原道》中说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将 “道” 回归孔孟本义。
他反对佛教 “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主张 “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虽过于极端,却为宋明理学的兴起奠定基础。韩愈弟子李翱作《复性书》,融合儒释,主张 “性善情恶”,“复性” 即 “灭情复性”,开理学先河。
宋代是 “鲁变至道” 的深化期。范仲淹推行 “庆历新政”,既 “明黜陟、抑侥幸”(改革吏治,齐之务实),“考核官吏,升迁罢黜”,又 “兴学校、改科举”(振兴教化,鲁之礼乐),“令州县立学,士须在学三百日,乃得应试”;王安石变法,以 “因民所利而利之” 为原则(齐),推行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却也重视 “明礼义以养其心”(鲁),编订《三经新义》作为教材。
虽因执行偏差而失败,却体现了追寻 “道” 的努力。宋太祖曾问赵普 “天下何物最大?” 普曰 “道理最大”,可见宋代对 “道” 的重视。
明代王阳明,提出 “心即理”“知行合一”,将 “道” 内化于心。他平定宁王叛乱,展现务实能力(齐),“宸濠之乱” 爆发后,王阳明迅速组织兵力,“佯攻南昌,实捣九江”,三十五天即平定叛乱;又推行 “南赣乡约”,教化百姓(鲁),“今凡尔同约之民,皆宜孝尔父母,敬尔兄长,教训尔子孙,和顺尔乡里,死丧相助,患难相恤,善相劝勉,恶相告诫,息讼罢争,讲信修睦,务为良善之民,共成仁厚之俗”。
说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强调 “道” 的核心是人心向善。这种 “内圣外王” 的实践,是 “道” 在个人与社会层面的统一。
清代的康熙、雍正、乾隆时期,既 “摊丁入亩”“改土归流”(齐之务实),“将丁银摊入田赋征收,废除了以前的‘人头税”,“废除土司制度,实行流官统治”,又编订《古今图书集成》《四库全书》(鲁之礼乐),《四库全书》收书 3461 种, 卷,成为中国古代最大的丛书,形成 “康乾盛世”,虽后期闭关锁国,偏离 “道” 的开放内涵,却仍是传统社会 “道” 之实践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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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现代启示:从齐鲁之变看当代 “道” 之构建
“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的思想,对当代社会仍有深刻启示。现代社会如同当年的齐国,重视科技、经济(功利务实),却需加强文化、道德建设(礼乐教化);同时,传统文化的传承如同当年的鲁国,需避免僵化,与时俱进(革新至道)。
在经济领域,“齐变至鲁” 意味着发展不能只追求 GDP,需兼顾社会公平与道德建设。如浙江的 “千万工程”,2003 年启动以来,既改善农村基础设施(齐),“实现村村通公路、通水电、通网络”,又传承乡村文化(鲁),“保护古村落、古民居,传承传统技艺”,使 “绿水青山” 变成 “金山银山”,农民人均收入从 2003 年的 5431 元增长到 2022 年的 元,同时 “乡风文明” 蔚然成风,“好人榜”“乡贤参事会” 遍布乡村,接近 “道” 的境界。
在政治领域,“鲁变至道” 要求制度建设需注入 “仁” 的内核。“服务型政府” 的构建,既要提高行政效率(齐),又要 “以人民为中心”(鲁),如 “最多跑一次” 改革(务实),浙江自 2016 年推行以来,“80% 以上事项实现‘一窗受理、集成服务,企业和群众办事时间平均减少 60% 以上”,与 “精准扶贫”(仁政)结合,“近 1 亿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 个贫困县全部摘帽”,正是 “道” 的实践。
在文化领域,需平衡传承与创新。对待传统文化,既不能像鲁国那样固守形式,也不能像齐国那样全盘功利化,而应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故宫博物院,既保护文物(鲁之坚守),“修缮太和殿、养心殿等古建筑,修复《千里江山图》等文物”,又推出 “文创产品”“数字故宫”(齐之创新),“文创产品年销售额超 15 亿元,‘数字故宫网站访问量超 10 亿次”,让传统文化活起来,接近 “道” 的生命力。
在教育领域,“齐变至鲁” 要求培养 “德才兼备” 的人才。既教授知识技能(齐),“加强基础学科建设,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又培育核心价值观(鲁),“将‘立德树人融入教育各环节”;“鲁变至道” 则需打破应试教育的僵化(如鲁国礼制),实现 “立德树人”(道)。如清华大学的 “价值塑造、能力培养、知识传授” 三位一体教育理念,“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正是这种追求。
在国际关系中,“齐变至鲁” 意味着国家发展不能只靠军事实力,需加强文化软实力;“鲁变至道” 则要求超越狭隘的民族主义,追求 “天下为公” 的大同之道。中国提出的 “人类命运共同体” 理念,既尊重各国发展道路(齐之包容),“不干涉他国内政,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又倡导 “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 的全人类共同价值(鲁之礼乐),正是 “道” 在当代国际社会的体现。中国援建的 “一带一路” 项目,“已为沿线国家创造 42 万个工作岗位,拉动近万亿美元经济增长”,展现了 “道” 的实践性。
七、臻于大道:变革永无止境的追寻
孔子的 “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并非终点,而是起点 ——“道” 是永恒的理想,变革是不断接近 “道” 的过程。齐国的变革需持续吸收礼乐精华,鲁国的变革需不断注入务实活力,这种动态平衡,正是 “道” 的生命力所在。
从姜太公治齐到周公治鲁,从管仲改革到孔子周游,从汉唐盛世到宋明理学,历史的长河中,“齐” 与 “鲁” 的基因不断融合,推动着 “道” 的演进。今天,我们仍在这条路上 —— 以务实精神发展经济,2023 年中国 GDP 达 126.06 万亿元,稳居世界第二;以礼乐精神涵养文明,“全国文明城市”“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 建设深入推进,在变革中接近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的理想。
泰山依旧巍峨,黄河依旧奔流,如同孔子当年所见。不同的是,今天的我们,站在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上,更能理解 “变” 的意义与 “道” 的价值。由齐至鲁,由鲁至道,这条路没有终点,但每一步变革,都让我们离 “道” 更近一分。这,正是孔子这句箴言留给我们的永恒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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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变革之道,臻于至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