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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那间房内,窗口摆放着一盆花。
     从老爷带她来铺子的那天开始,这盆花就存在于此了。
     不是什么名花,只是一朵野花,淡黄色,相较于其他,不太好看。
     但房内只有这一朵花,无百花,也无争艳,那它就是最好看的。
     少女坐在窗前,托腮看去,也不知是在看窗外的明月,还是在看那盆野花,亦或是两者都看。
     少女想完了心事,又取出那件刚刚带回来的包裹,将里头的几件衣衫细细折叠摆放之后,出了门去。
     屋顶。
     宁远在忙活一件手艺活儿。
     他手上拿着一截桂枝,是当初在桂花岛上的时候,趁四下无人从祖宗桂上削下来的。
     并不是桂夫人送他的那截本命桂枝。
     左手持桂枝,右手拿着飞剑逆流,少年神色认真,在上面小心雕刻,看模样,似乎是一根发簪。
     祖宗桂就是桂夫人本体,是带有灵气的,晶莹若琉璃,哪怕宁远没有半点天赋,也雕刻的极为好看。
     当然,不是他雕的好,是桂枝本身就好看。
     就像是南婆娑洲的那个姑娘,哪怕戴了个极为丑陋的斗笠,依旧难掩惊世容颜。
     很快有道瘦小身影上了屋顶,掌柜桂枝俏生生坐在老爷身旁,也不打扰他,只是看那截桂枝在他手里不停变幻。
     簪子初具轮廓,宁远视线不移,笑道:“睡不着?”
     “是知道我明天要走,舍不得老爷?”
     桂枝托着腮,点点头道:“对啊,桂枝舍不得老爷,你能不能不走?”
     宁远手上一顿,惊诧的看向桂枝。
     什么时候,这妮子的脸皮厚起来了?
     照以往来说,宁远的这种话,桂枝就算不会满脸通红,也应该是闭口不语才对。
     注意到老爷的视线,桂枝胸口略有起伏,但还是没有撇过头去,与前者对视。
     半晌后,宁远回过神继续雕刻簪子。
     但很快,少年又转过头,看向她。
     “想不想有个姓氏?”
     老爷偏过头,柔声说了这么一句,桂枝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总觉得,老爷的侧脸,好看极了,但转念一想,好像用词不对,应该是俊俏极了。
     往后的许多年里,哪怕沧海桑田,日月轮换了无数次,少女桂枝,都经常会想起今夜。
     有个人为她刻桂簪,有少年赐她姓氏。
     有人给她带来了心安,让孤女桂枝也有了家。
     少女觉着,今晚的月亮好看极了,比在桂花岛上,甚至比那海上生明月的景象,还要美。
     十六的月儿圆的很哩。
     一炷香后,宁远在簪子上刻下一字,宁。
     宁桂枝,也是好听的紧。
     管它有没有寓意,好听就可。
     少年站起身,郑重其事的递给桂枝,少女双手接过。
     她当即就将桂簪别在了头上。
     桂枝低头,脸上那许久不见的红晕又再次升起。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但宁远觉着,见不见脚尖,其实都是人间绝色。
     世间男子,能让一位女子为他倾心,为他脸红胜过夕阳,哪怕在世俗眼中女子只是姿色平平,但在那男子眼里,就是一等一的美人。
     只是有些事,做不得。
     宁远赶忙喝了一口黄粱酒。
     桂枝甜甜一笑,“老爷,我能不能也喝点酒?”
     “桂花小酿我喝过,我想喝你手里的黄粱酒。”
     宁远没有多作考虑,将葫芦递了过去。
     黄粱酒是姜芸给的,给了是坦然,不给才是心虚。
     论喝酒的功夫,桂枝还要比姜芸来的厉害,一大口下去,哪怕是黄粱仙酿,也只是让她脸色酡红,没有被呛的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就在今晚,少女喝下黄粱酒,接连破境,直达中五洞府之境。
     她本就处于三境的瓶颈,黄粱一口吞入腹,连破两境正常不过。
     宁远喝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要增进境界底子,迟迟压境而已。
     少年有傲气,要在紧随而来的大世里,争那世间最强。
     不说像那齐先生与崔瀺一样力挽天倾,也要在那城破

第92章 桂枝,学塾,离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