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跨过吉尔吉斯斯坦最后一道柔软却孤绝的山口,世界仿佛突然沉静下来。前方是一片未被人间喧嚣染指的原野——哈萨克斯坦边境的纳林果勒,一处地图上几乎无法搜索的隐秘村镇。
它就像天山深处漏出的一颗草籽,被风送至此地,悄悄生根,缓慢生长。苍茫之间,没有谁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但正是这类地方,往往才藏着大地最深处的低语。
我翻开《》,落下这一页的开篇:
“纳林果勒——草原的耳朵,风之回响所在。”
清晨五点,一阵被露水浸湿的寒意钻入鼻息。我推开车门,脚下是被星光照拂一整夜的湿地,草尖缀满晶莹水珠。世界像刚从梦中醒来,仍裹着一层透明的朦胧。
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一缕橘红刺破云层,一道晨光撕开天空。那一刻,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窜出一匹黑马——它鬃毛飞扬,步伐不急不缓,却踏出大地沉稳的回音。
我凝望着它,竟忘了呼吸。那一刻,我有种奇怪的错觉:这不是一匹马,而是某种守护者,在确认我的身份。
“你不是异客。”
身后,一个低沉却温暖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看见一位穿着羊皮袍的老者,眼神如雕刻在岩石上的鹰影。他的脸上布满深邃的沟壑,仿佛那片土地本身刻在他的皮肤上。
“我是艾登。”他说,“巡边者。你身上有风的痕迹。”
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因为我知道,解释在这片草原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聆听。
艾登带我进入村落。纳林果勒没有所谓的“街道”,所有路径都随风而生。路的边界,是拴着羊的木桩,是晾晒着奶干的铁丝,是每一处用生活亲手画下的记号。
他的毡房低矮,却温暖。屋里点着牛粪火,奶茶咕噜作响,墙上挂着他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一个骑马巡边的壮年,眼神仍如利箭般锐利。
他看我盯着照片:“那年我二十二,每天跟着风走,不知道会走到哪,也不在意。”
“你还在巡边吗?”我问。
“现在巡的是记忆。”他指着屋角一张粗糙地图,那是他亲手绘制的草原图,上面没有地名,只有星星、水源、古塔和风的标记。他说这叫“风脉图”。
“风之眼,是那片塔,不是一座,而是一个连着星辰与祖灵的阵。”
我怔住:“它还在?”
他点头,目光落在西南方向一座低缓丘陵:“它在呼唤。”
傍晚时分,风骤起。村人纷纷将牲畜拢入栏中,锁门闭户。艾登警告我:“今晚是风夜,最好别外出。”
可我的心却无法安静。那片孤塔像在远方对我低语。于是,我套上厚外衣,踏着风走向那片被称为“风之眼”的地方。
牧道曲折,但在草地上却能看见清晰的踏痕。走了约一小时,天色已沉,远处山丘之巅,那座孤塔缓缓露出轮廓,如同从夜色中苏醒的图腾。
塔身残破,基座却牢不可破。石块上刻满象形纹样,有如星图般密集、古拙。我抚摸那些纹路,指
第496章 哈萨克斯坦,纳林果勒:草原星语,风之眼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