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午后,雨停了。我躲进一家木质结构的小茶铺,空气中弥漫着酥油茶与火炉的味道。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运输工人,名叫扎西仁增。
他穿着褪色的棉袄,脸上满是风霜,但眼神透亮。他告诉我,他每月往返于吉隆与加德满都三次,带货,也送信。
“走这条路怕不怕?”我问。
他喝了一口茶,嘴角扬起:“怕。但怕也要走。习惯了。”
他说,他家在中国,妻子的姐姐却住在尼泊尔,每年春节,他们在吉隆团聚一次。
我问:“你信地图吗?”
他低头想了想:“地图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信家的方向,不信地图的线。”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我心中深埋的某种情绪。多少边界,纸上清晰,心中模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牌,是他儿子在学校雕刻的。“上面写着‘风会回来。”他说,“孩子说,有一天,风会把他送到想去的地方。”
我默然。这些生活在边界线上的人,他们以风为信仰,以山为根基,而我们常以地图为真理。
临行前,我去了镇上的小学。
操场不大,但欢声笑语回荡山谷。几个孩子正玩跳房子的游戏,格子里写着“家”、“桥”、“远方”、“雪山”、“加都”。
我问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你最想跳到哪?”
她想了想,说:“加都。听说那里有神仙。”
我笑了。
校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他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吧,能不能帮我们带句话?”
纸条上写着:
“如果你看见那边的城市,请告诉他们:我们也在这里,等风。”
我默默读了三遍。
这句话,像山中的钟声,缓缓敲进心底。我将纸条郑重地夹进《》的地图页中,仿佛是一封跨国的信,也是一段文明的祈愿。
我望着那群孩子,想起自己童年时也曾在墙角画下梦想的地图,那时我并不知世界有多大,却已经在心里播下了走出去的种子。
我站在边检前,身后是沉默的山,脚下是通往南方的石子路。天空放晴,云雾散去,仿佛是在为我揭开通往下一章的序幕。
车子缓缓驶出国门,驶入一条曲折的山路。窗外,是陌生的风景,也是熟悉的期待。
我知道,前方的加德满都将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篇章。它混乱而神圣,喧嚣而寂静,是信仰与尘世的交汇点,是《》南亚乐章的第一音符。
我低声对自己说:
“你已准备好,去见世界的另一面了。”
在吉隆篇的最后一页,我写下:
“在地图尽头的吉隆,我不再是旅人,而是桥梁的一部分。从这里出发,我将倾听另一种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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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吉隆口岸:国境之门,万国开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