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眠,最后把自己化入了最后一尊佛中。此后,石中佛常于夜里发光,照亮荒原,指引牧人归路。
我问:“您信吗?”
他轻轻一笑:“我不信奇迹,但我信这双手与这片土地的耐心。”
我陪他静坐一阵,山风呼啸,河谷中传来阵阵风中盐腥——那是风干湖泊的味道,也是噶尔县千年不变的吟唱。
风中,他抬头望着夕阳下的山脉:“我年轻时想走出去,可后来发现,这里就是命。人能刻的,不只是石佛,也可以是命运。”
我点头,眼眶微热。高原的教诲,总在沉默时刻抵达心底。
夜幕降临,我在扎达的一个简易藏式客栈落脚。房东是一位藏族中年妇人,她为我煮了糌粑粥,端上青稞饼,还送来一小碟牦牛奶渣。
她说:“你是写书的客人,就多吃点,这些年,城里人说噶尔苦,其实这里是天堂。”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不语。高原的夜晚没有灯火,但星辰分外明亮,仿佛宇宙最初就在头顶流淌。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回到了古格的金殿之中,看到穿红衣的喇嘛和披盔甲的将军并肩跪拜,他们的祷词在空气中组成一条通向远方的金线。
我从梦中惊醒,已是凌晨,窗外的银河正穿越天际,那一刻,我几乎怀疑梦境与现实究竟哪一个更真实。
我悄然起身,走出屋外,在星光下缓缓踱步。脚下是祖先的土地,头顶是亿万年前的光,我忽然明白:所谓信仰,不是某座寺庙,不是一尊神像,而是心中某个永不熄灭的方向感。
远处传来低低的风声,夹杂着藏人特有的颂唱,那声音穿越夜空,在我耳畔久久回荡。那一刻,我不是过客,我是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聆听者。
天刚蒙蒙亮,我便整装出发,准备踏上更为震撼的征途——冈仁波齐。
村口的石碑上写着:“冈仁波齐,神山之王,转山一圈,净罪千年。”
我心中肃然。下一站,或许不是一段旅程,而是一场与自身命运、信仰、生命意义的对话。
在离开扎达前的最后一刻,我回头望向天边那座古格废墟。它没有发声,却像一位老人,静静目送我离去。
我忽然想起一路走来的每一段风声,每一位藏人脸上的坚韧与安详。他们或信仰佛法、或守望边疆、或雕刻石佛、或奉献生活,却都像一块块石砖,在这片高原上默默砌出信仰的轮廓。
那一刻,我仿佛明白:在风声之后,每一段王朝的覆灭、每一座城池的坍塌、每一个生命的挣扎,最终都是命运与信仰交汇的回响。
我翻开《》的手稿,在空白页上写道:
“信仰不是虔诚的姿态,而是孤独中坚持不退的坐标。”
我坐进车中,望着东方天光渐亮,将《》翻到下一页,写下:
第382章:冈仁波齐——神山不语,众生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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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噶尔县:金殿遗梦,噶尔听风[2/2页]